她挠了挠头发,笑道:“不是不愿意帮忙,就是觉得上官东家很厉害,什么第七个进门之客,万一今天没有七个人进药铺呢?”
“不会的,他从来都没有占错过卦。”卢娘子是说得信心满满。
白棠觉得脑中有什么闪了一下,却没有及时的抓住。
“卢姐姐的芳名是紫莹,不知上官东家如何称呼?”
人家是相信了她,才将实情一五一十都说了,白棠觉得自己不能随随便便给人家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儿子起个阿猫阿狗的名字,所以想问得详细些。
没想到上官东家,居然没立时回答。
他迟疑了。
卢娘子娇嗔了一句:“你怕什么,告诉她便是,人家也是个大度的,有这个胆量,否则就跟着你进来了!”
虽然是责怪,但是眼波流转处,盈盈见水,更添妩媚。
“否则她拍拍手走人,你让孩子怎么办,就你这么个胆小鬼!”
上官东家轻轻叹口气道:“复姓上官,名东岳。”
卢娘子一双眼紧紧盯着白棠瞧,见她听了这个名字,半点反应都没有,也算是偷偷的松了一口气。
“上官清越,卢紫莹。”白棠叨念了两遍,她突然想到能够起出这样两个名字的,不像是乡下人能做的事情。
刚才不是说了,他们搬来并不久,从哪里搬来,这些都是不便细问了。
白棠在自己的掌心将两个名字都写写画画了一番,抬起头来,询问道:“这个孩子叫上官沐好不好?”
卢紫莹接话反问道:“为何是一个沐字?”
上官清越只笑不说话,卢紫莹白了他一眼:“能说人话不?”
谁会和月子娘计较,上官清越的脸色都没动一下:“这位姑子是个急智的,她听了你我的名字,取了一个沐字,五行中的水和木都齐全了。”
卢紫莹想一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拍手笑道:“我家孩儿和妹妹有缘,妹妹的名字里也是一个木字。”
“上官沐,上官沐,很好。”上官清越赞同后,又提醒了一句,“大事都结了,你总该吃药了。”
羊角苗的汁液,调了蜂蜜送到她手中,卢紫莹已经拉着白棠的手,妹妹长妹妹短,问家住哪里,家中还有什么人?
本来,白棠是个颇为警惕的,但是挡不住对方热情,就说了住在白圩村。
“好了,你不休息,孩儿也该休息了。”上官清越再不出声,眼见着能一口气说到天亮了。
白棠起身告辞,卢紫莹关照,定要好好酬谢。
上官清越连声应了,将白棠送出来,送到药铺门口。
白棠一抬头,失笑道:“匾额上就写了药铺两个字,连个招牌都没有?”
“药铺就是药铺,简单扼要,一目了然。”上官清越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是大气,一副胸有丘壑的姿态。
“上官东家,我还有其他要采买的,就此别过,回头我还会来看卢姐姐的。”
“先等一等。”
白棠生怕他们俩口子当真用银钱来做谢礼,也算是一见如故,钱财她肯定是不能够收的。
上官清越却把她拿来的那个瓷瓶,再重新还给她。
白棠的手一掂,里面放了其他的东西。
“这是我亲手研制的一味药,用来补身是最好的,我方才听你说双亲体质虚弱,每日清晨服下一颗,十天后,效果可见。”
白棠大喜道:“那就多谢了。”
“不用谢,为小儿挡了劫数的恩情,我与内子一定铭记于心。”
白棠一直等走出老远,还在想,上官两口子看着是好人,又聪明,就是有些神神叨叨的,一个素未谋面的人随意起个名字,就能替命中挡了劫数。
要是都能做到这样精细的程度,那么每个人的一生都没有坎坷,顺顺当当到老死了。
也不知道这位上官精通的星象斗数有多厉害,怎么又跑到小丘山这个偏僻的地方开起药铺了。
小丘山的地方不大,铺子也少,索性品种还算齐全。
白棠各买了五斤白米,五斤白面,又在肉铺切了一块五花分明,上好的肋条肉。
转个头,捎带了一包盐,一小罐香油。
很快把身后的竹筐都装满了,走过个小摊子,老头闷头在熬糖稀,琥珀的颜色,甜津津的香气。
白棠脚步停下来,不免多看了两眼。
“要不要转个糖人儿?”老头眯着眼问道。
白棠很爽快,给了五文钱,在个木头的转盘上,拨动活动的箭头,箭头慢慢转,然后停在了兔子的图案上。
“做个小白兔。”老头边说,边用木勺将糖稀从小锅中舀起,在一块铁板上,拉出细丝,边勾勒出活灵活现的花样。
先是两只长耳朵,三瓣小嘴,圆鼓鼓的身体,最后是个毛茸茸的球形尾巴。
不等糖稀凉透,老头在中间按下一根长竹签。
白棠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等糖稀画成型,老头举起来交给她:“拿好咯,千万别跌了。”
“不知老人家这里有没有麦芽糖?”白棠多了句嘴问道。
老头多看她一眼:“小丫头知道的倒是多。”
白棠微微笑起来,做糖画的摊子,不是都应该有麦芽糖,用三根签子顺着同一方向,慢慢搅,慢慢搅,颜色渐渐变浅,拉出无数的细丝。
“一罐一百文。”老头双手捧出个瓦罐来,“要不要?”
白棠突然有种财大气粗的傲气来,毕竟怀里头揣着银子:“要,当然要的!”
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