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澈已经在一间厢房前站定脚。
不用推门,里面有人替他打开了。
“王爷来了。”
白棠一听知道不是阿澈的贴身侍卫,就像香菜称呼阿澈是王爷一样,除了他的数字侍卫,其他人都不会称呼主人。
苏子澈闲庭若步的进屋,屋子中有三个人。
白旗河和应氏左右分开而坐,连翘站在应氏身后。
没有人被绑着,好像在专门等着客人大驾光临一样,就是脸色都难看到了极点。
“孩子送到隔壁去了。”
苏子澈轻微点头:“嗯,做的很好。”
白棠一直担心两个孩子,才多大的年纪,懂得什么,就算应氏真的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孩子总是无辜的。
“三个孩子都在那里。”
三个孩子?白棠没转过弯来,白旗河不是只生了两个女儿,怎么还有第三个。
“另一个是白旗山家的。”
苏子澈见她眼中疑惑,轻声说道。
第三个孩子是白芨!
白棠的心口一紧,她怎么差点忘了这个,白芨犯下大错,老夫人判定将其送到罗陀寺中修身养性,成年之前不会归回白家。
她后来过来那次,特意问了觉心师父这件事情,觉心师父表示并不知情,怎么转眼白芨却出现在这里了。
“阿棠,我们就是嫌家里头太吵,过来小住几天,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旗河还挺镇定的,说话都没发抖,反而想撇清关系。
“小住几天没什么,我也没有什么意思啊?”
白棠一听,这是没打算要老实交代,一开口先质问上她了,真当她是傻的,没有真凭实据能过来抓人。
“阿棠,你被老夫人驱逐出去,心里头有恨有气,我们是知道的,可是我们两口子,人单力薄,实在没法子替你求情,你要真的记恨我们也是……”
白棠抬起眼来,看着应氏。
两口子很有默契吗,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白旗河负责指责,应氏马上装柔弱。
也是的,白棠被赶出去的时候,没见着所谓的四叔四婶出来帮忙说一句半句的好话。
亏得,她还一直当他们是良善的好人。
白棠做下应对之策的,她取出那张上官清越的画像,放在应氏面前。
“这是谁画的我?”
应氏的眼睛闪烁了一下,白棠看得再清楚不过,掩饰的不错。
“画的真像,阿棠给我看这个做什么?仅凭这张画像,能够说明什么?”
白棠忽然想到,应氏能这么笃定,难道说她以为石头哥遇袭死了?所以,死无对证了!
是谁给了应氏这个假消息,是谁给她吃了这么大一颗定心丸的?
“嗯,画的就是你,而且正是按着这张画像,才能知道你们好打算,居然躲在和尚庙里头,你们躲的不容易,我们找的也不容易。”
外头的客栈,小院,能落脚的地方,估计已经搜查遍了,要不是阿屠使唤出太多的人手,还不知道要找到几时。
“画像是我,又能说明什么?”
“说明你将几箱乌香寄放在石永言才买下的小院后院,对他说,这是一笔天大的好买卖,只要等着有人来取,就能够赚很多银子,他的这摊生意才开张,所以没有细问,就帮你应下了。”
应氏依然保持着个柔柔的笑脸,只是那笑容多少难免有些尴尬了。
“阿棠,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白家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你四叔的身体不好,我又从来在打架面前说不上话的,所以两个人都几乎不出门。”
“门房没见着你出去,未必说明你没出去。”
“他们这些人早就试探过了,我又没有武功,总不能爬墙出去吧?”
苏子澈在旁边听到这里,拍了两下手掌。
应氏显然对白棠有些有恃无恐,对陵王就不同,暗暗咬了咬牙。
白棠其实一直在留意她神情间的变化,见其腮帮子后面,小小的鼓起一块,知道是后槽牙都咬紧了。
应氏心虚了。
白棠转过身想去看看,阿澈是使出了什么杀手锏。
一转头,她见到的是门房的鲍婆子,还真是熟人。
邱恩苏答应她在白家演了一出好戏以后,彻底投靠到陵王麾下,自然连带着亲亲戚戚都带走了。
鲍婆子就是其中的一个。
“大姑娘见好。”
鲍婆子在白棠手底下吃过亏,后来对她却是言听计从,做了几次的帮手。
应氏见着是她,强笑道:“这不是白家以前看门的婆子吗?”
鲍婆子没给他们两口子行礼,她已经出了白家,已经不是白家的下人,不用假客气。
“白家的门房一共三班人,我是其中一班。”
“难不成,你还见过我偷偷溜出去过?”
应氏很是笃定,鲍婆子肯定是没有见过的。
“我没见过你出门,但是见过她出去。”
鲍婆子对准应氏身后的连翘指住。
“她本来在老夫人身边伺候的时候,很少出现,后来听说老夫人可怜四房没有个称手的丫环,就把自己身边的人拨过去,就是连翘。”
鲍婆子第一次见到连翘出门,只见到一道背影,觉得很眼熟,一时还想不起来。
身边有人提醒说是从老夫人身边去四房的那个连翘。
丫环出院门,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再说又是在府中多年的熟面孔,总不能有去无回,偷偷逃跑了。
所以,她再见着连翘出门,就没有多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