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往东南方向一指:“再走二三十步,有更适合的落脚点。”
三人一鼓作气,到了水源边,溪水又急又细,刚刚够把一只手按进去的。
“这水冷得很。”
白棠其实累得够呛,能够歇歇脚很合心意。
苏子澈心知肚明,没有武功的女子,能够走到这里,已经难能可贵。
要知道山路崎岖不平,没有轻功的话,势必脚掌吃力,走得一久,一双脚先受不住。
阿陆见四周视野还算开阔,明白白棠说的更适合是什么意思。
附近都没有掩体的话,就躲不了人。
他帮着把落叶和小树枝收集起来,堆成中空可以通风的一堆,方便他们生火。
“怎么提水?”
“那边有落葵的植物,你取几张卷一卷,就能够兜住溪水。”
“可惜缺一口锅,只能洗冷水了。”
阿陆说着话,人已经飞跃而出。
白棠看着他的背影:“我怎么觉得阿陆的武功好像精进了。”
苏子澈熟练的用火折子把火堆点燃,旁边又围上一圈的石块,以防火苗窜出,引发山林大火。
“你给他吃的补药,你不知道效果?”
“你看出来了。”
白棠其实从知道阿陆那一次,为了保护阿澈受重伤,武功打个折扣,就暗暗留意,总想着不能让人一辈子带着伤病过日子。
好不容易把古方中的药材配齐了,有几味,还是从卢姐姐那边央求来的。
“可惜只做成了一丸,希望对他有些帮助。”
“为什么不明着告诉他?”
还用其他各种各样的理由,分散阿陆的注意力,总让他以为自己就是个试药的,肚子痛脑袋肿,概不负责。
“不想告诉他。”
白棠嘟囔了一句,又把围着火堆的石头加了一圈。
苏子澈到了她身后,手臂轻轻围住她的腰身,贴过来,温和说话。
“是为了不想我心里不舒服?”
“你又不会为这些小事斤斤计较的。”
话是这样说,其实苏子澈猜测的也不错。
白棠知道阿陆对自己的那点心思,其实往积极向上的方面想,阿陆比谁都单纯。
甚至比石头哥,都心思干干净净的。
可是,怎么说阿陆都是苏子澈的侍卫,贴身侍卫让主人心中略有疑惑,那也不是不该有的存在。
既然阿陆必须做到避嫌,那么她应该同样遵守某些人之常情。
能够不夹缠不清的时候,白棠绝对不做傻事。
虽然也有人把这种你误会,我就是不解释的事儿,肉麻当有趣。
但绝对不是她和阿澈的菜。
她喜欢把话摊开来说得清楚明白,阿澈也不是会对她不放心到胡思乱想的性子。
有了她离开白圩村回到本家的那一次误会,已经很长教训了。
虽然,苏子澈始终没有说过,当时花费多少人力精力来打听寻找她的下落。
她只看到两人重逢后,他沉默而放心的笑容。
这样子,已经足够足够。
她为什么非要去做些让他不痛快的事情。
“这药我还是第一次配制,万一说了没效果,不是让人更加失望。”
苏子澈微微笑着,下巴在她的左边肩膀揉了揉,不点破她的心思。
其实,如果没有把握,她又怎么会放心拿出来给阿陆。
就像她没有把握,怎么敢替他行施针之术。
苏子澈知道,这些年来,并非说白棠是他遇到医术最为高明的大夫。
她是最一心求他好的那人,不怕出问题以后,会殃及家中老小。
所以才能放手一搏,那些医术远胜过她的,顾虑太多,又觉得医好了他,没准还会得罪皇上,得不偿失,所以再三推托。
他第一次失望,第二次别扭,到了第三第四次,已经习惯成自然,后来更是不会主动去找寻任何的名医。
原来,老天爷早安排了白棠在前方等着他,这样就很好。
“我们进山以后吃的每一顿都不一样,不知道阿陆今天又会打到什么野味?”
白棠将绕着鞋子的藤条解下来,脱下鞋子的时候,自己也是吓了一跳。
脚背被磨得红肿不算,脚底还有好几个大水泡。
她就说怎么走一步疼一疼,没想到会这样严重。
“你的脚受伤了?”
苏子澈其实看不太清楚,不过见白棠低头看着脚,不声不响,估计不妙。
“还好了。”
白棠不想让他担心,谁晓得,还没来得及手忙脚乱的重新把鞋子穿上,足踝一紧,已经被苏子澈握在手里。
“我看看。”
“你眼睛还没好,看不见。”
走了大半天的脚,有什么好看的,白棠想要推开他的手,根本推不开。
“你的脚肿了。”
他还居然都看见了:“要包扎一下,等会儿,不可以再落地走路。”
“不落地怎么走路,难道用爬的?”
“我背着你走。”
“怎么行,你的身体……”
“我就算没有祛毒之前,身体的底子都好过你十多倍。”
苏子澈一句话,不客气的把她的反驳全部都打了回去。
“你自己把伤口处理好,吃过东西以后,必须让我背着你走。”
苏子澈歪过头,阴森森的加了一句:“要是你想阿陆背的话,我暂时不会有意见的。”
白棠往后一缩,阿陆就这样平白无故的躺枪了,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要阿陆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