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这样一想,向着门背后躲着的人,招招手。
“白芨,你过来说话。”
白芨以为藏得很好,被她喊破,只能硬着头皮。
“大姐姐,我不是有心……”
白棠没事人一样:“给我去看看小蓬。”
白芨害怕她问起父母亲的事情,一听是去看小蓬,偷偷松口气。
“你说,你也在学施针?”
“学了一点,没人可以教我,我慢慢来。”
“是为了小蓬?”
“大姐姐,我很后悔。”
“为了当日的事情。”
“嗯,我那时候简直是鬼迷心窍,才会做了那样的蠢事,害了小蓬,也害了你。”
白棠听他这样说,抬手想要摸摸他的头,白芨非但没躲,还把头探过来,一脸的孩子气。
“大姐姐,要是你能教我就好了。”
“那等会儿,你看着。”
白棠叮嘱了这句,已经进屋见到白蓬。
和白芨正好相反,白蓬成天躺着,养得白白胖胖,眼睛都快找不到了。
白棠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怎么都不像是双生子了。
“大姐姐来看你了,你个小懒猪。”
白芨嘴上这样说,手底下很轻巧的给白蓬垫了枕头,让他能够坐起来。
白蓬睡得迷糊,见着白棠,一下子没认出来。
“哪个大姐姐啊?”
白芨在他脑门戳两下:“当然是我们白家的大姐。”
白棠摸着白蓬的手,想必老夫人为了治好这孩子也是不遗余力。
他的脉象倒是比她上次过来的时候,要好得多。
“大姐姐,小蓬还好吗?”
“好多了,你把他照顾的很好。”
白棠这句是真心话,还好摊着个白芨,要是白蓬上头是白芍那个姐姐,可是要倒八辈子霉了。
“那他还需要施针吗?”
“他心口位置有旧伤,替他施针可以缓解淤血凝固,不过施针的频率不能急,半年一次差不多了。”
白棠让桔梗去捧了火盆进来,又让香菜守着门。
“不相干的人一律不许放进来。”
香菜自然明白,不相干的人是指哪些,脆生生的应了一声。
“我能在边上看吗?”
“可以,不过你暂时不能出手。”
“我明白,我明白的。”
白芨眼睛亮晶晶,看着白棠取出鹿皮卷,将金针铺开。
白蓬可怜兮兮的问道:“大姐姐,会不会很疼?”
“不疼的,你等会儿想睡就睡会儿。”
白棠下手的姿势很轻,白蓬伤在心脉上,所以特别棘手。
她刚才同白芨也说了相同的话,只能慢慢养,一点不能急。
白棠已经想好了主意,等回去以后,抄录一本简单的手札,送给白芨。
白家总不能真的把医术这条路子给断了。
只怕是父亲九泉之下,也不愿意见到这种事情发生。
父亲虽然受了那样的委屈,吃了天大的苦头,白棠总觉得,他还是没有恨过本家,盼着白家能够将医术传承下去。
否则的话,当年就不会留下这么多的医书。
这些医书,老夫人藏得太好,最后全部都还到她手中,也算是一种机缘巧合。
白芨觉着屋子里越来越热,索性把外衣给脱了。
白蓬盖着的被子抖开来,还是不停流汗。
还好,金针扎上来,就一点酥麻麻的,果然不疼。
白棠扎到二十多针的时候,白蓬真的睡着了。
白芨一边擦汗,一边紧紧盯着白棠的手势。
他私底下听祖母说过,说白棠在医术特别是施针上,有难得一见的天赋。
家中的叔伯都会医术,白芨以前见过父亲下针,和今天的一比,才叫做小巫见大巫。
他完全相信了祖母的话,但是一想到父亲,他恨得全身都疼。
反而是站在旁边的麦冬,早已经习惯白棠的厉害,始终没有出声。
白棠拉着白芨的手出来,出了屋子,那种烫呼呼的感觉才算消退了点。
“大姐姐,我有件事情想要请教你。”
“有话只管说。”
“我想去找我母亲,和她谈谈。”
这人小鬼大的,心里头有了什么主意?
白棠好奇的看了他一眼:“你是想让父母亲重修和好?”
白芨一听她能理解,赶紧点头:“父亲虽然做错事,可他已经知错了。”
白棠在心里头,暗暗吐槽,你真觉得你父亲知错了?
要是知错,为什么还不及时改正。
不把白家重新撑起来,由得家中老的小的,过得一团糟。
自己像是乌龟一样,缩在壳里,被凌氏娘家的一万两银子给吓破胆了。
“但是,我怕去了以后,祖母会不高兴。”
“老夫人是几时开始,身体越来越不好的?”
白芨听她的称呼,愣了愣。
为什么,明明是祖母,却要喊老夫人。
大姐姐不像是这么记仇的人,可他不敢多说话。
“一个多月前,祖母晕倒了一次,醒过来以后,双腿就不能下地,还好桔梗伺候得体,祖母身边也就这样一个可靠的人了。”
“那么白芍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二姐说话一向只能听三分,府中是走了不少的下人,丫环,但是衣食住行不用犯愁,祖母手中也有一笔银两足够开销,就是白家的药铺……”
白家的药铺,全部被朱大人下令关门。
这会儿都没有赦免的意思,铺子关着,伙计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