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感觉到自己的心被一场场的挑战后,越来越软不下来。
白旗河出事的时候,她明明知道他有罪在先,心里还是难过了很久。
今天,白旗里出事。
她内心平淡的,都没有起一点波澜。
白棠居然有些害怕,她到底是怎么了?
赶紧向阿澈求助,怎么说白旗里也是她血缘上的二叔,为什么她会变得这样无动于衷。
“他从来没有照顾过你,更没有帮你做过半件事情,你为什么要对这样一个坏人伤心难过,他完全是死得咎由自取。”
白棠听了阿澈的话,精神一振。
“血缘有时候真不算什么,我也没觉着,你哪里做的不对。”
白棠听他的话里,还有无限的感概。
很快就明白过来,阿澈生在帝王之家,看多了父子夺权,兄弟相残的戏码。
包括他自己,年幼时候,身中奇毒,十几年来,没过过一天舒心日子。
任凭是个心再宽的,身体里头藏着个随时会爆发,会毒发的引子,肯定也是寝食难安的。
所以,别和他谈血缘,估计也就太皇太后和他亲厚些,剩下就是他身边的侍卫了。
苏子澈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触动了白棠,她居然不走了。
他伸手过去,白棠的目光沿着他修长的手指,慢慢盘桓而上,停在他的脸上。
“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白棠的目光中,充满了暖暖的怜惜,与平时对视时候截然不同,好像在看一个无辜的孩子。
苏子澈被这种眼神浸染着,心口居然很快也变得暖融融的。
他想,他不用多问下去,白棠想到的,他也同样想到了。
白棠搭住他的手,将他的掌心贴在自己的脸颊边。
“阿澈,以后我来照顾你。”
这话要是在太皇太后面前说,肯定会被笑话。
凭什么,堂堂陵王,当今皇上的亲叔叔,要你来照顾。
可是,白棠知道,她的阿澈不会笑。
苏子澈的掌心贴住她软糯的皮肤,两个人的体温都是如此接近。
她能这样说,就是愿意一辈子的厮守了。
其实,太皇太后猜想的不对。
从来都是他在患得患失,如果他有一天,兴起了三妻四妾的念头,他知道他肯定保全不住白棠。
她的性子外柔内刚,看起来温顺柔和,实则心里头一旦打定主意,刀山火海的都拦不住她。
不说他压根没有想过要别人,就算是母后,就算是皇上,都没有这个权利,拆散他们两个人。
两人驻足不前,就站在皇宫的宫墙边,不言不语,默默站了好一会儿。
直到白棠笑着放开手,他还有些恋恋不舍那份暖意。
“皇上要着急的。”
“他还在批阅那些奏章。”
“也真是的,皇上都不早朝,就该知道龙体欠安,别没得大事小事都塞过来,想想都累。”
“你说这话,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
“怎么了,我是实话实话,他还能发威不成。”
“不会,他会想,总算有个人替他说句公道话了。”
“我才不当着他的面说,我只会和你说说。”
“嗯,和我说什么都没事。”
苏子澈见着她蔷薇色的脸颊,心念一动,低下头,咬着她的耳朵,低声说了两句话。
白棠的脸,忽的涨得通红。
“你,你再说,我要去太皇太后那里告状了。”
“你以为母后会偏袒你,还是偏袒我。”
苏子澈笑得有些邪气,他喜欢看到白棠这样害羞带怯,却还瞪大眼睛,不肯服输。
也是,他的白棠,从不服输,从不言败。
白棠在他手背拧了一下,扭身就走。
不和他夹缠不清了,这人,这人平时在外头也就算了,在皇宫里都这么坏,要是再给他好脸色看。
以后,还指不定要怎么欺负她呢。
她要给他做下点规矩才是。
白棠走得很快,快到皇上寝宫的时候,实在没忍住,回过头瞧了一眼。
这一路,他怎么都不出声了,别是跟丢了。
结果,两个人最多只有五六步的距离。
他的足音太轻,她压根听不见。
白棠哼了一声,直接进去了。
在阿澈这里受了气,回头扎皇上几针,解解气才行。
没想到,房门关的紧紧,外头有个太监守着。
白棠这些天和皇上身边的太监宫女都混了个脸熟。
“王公公,皇上已经歇下了?”
不应该啊,皇上挺勤快的,不该这么早。
“白大夫,有个人在觐见皇上,所以才关了门。”
有个人,这话听着分明是古怪的,皇上连自己的宠妃都不见了,还能见朝臣。
要是真有要紧的事情,也不至于拖延到这会儿。
又是什么人,让皇上慎重的关门,找人守着,生怕被误闯进去。
“是个皇上听看中的文人,献了一篇锦绣文章,皇上看了实在欢喜,就把人招进宫里来了。”
不是说皇上忙得厉害,居然还有空看什么锦绣文章。
一说到文人,白棠的眼角跳了跳,不知怎么就想到个人。
苏子澈已经跟了上来,清楚听到王公公的话。
他比白棠干脆的多。
“皇上见的是钟大才子吗?”
好吧,还真想到一处去了,白棠想到的也是这个。
“陵王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正是那位近一年,在天都城名声大噪的钟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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