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白棠,是四月生的?”
这问题,皇上不是第一个开口询问的。
白棠的手被他捏着,说不出的别扭,想要挣开来,他还就是不放手。
毕竟身上扎着几十根金针,白棠不敢用太大力,生怕伤了他的筋脉。
“是,是四月生的。”
她低声答道,心里那个憋屈。
“名字很好,孤那天还想季节不对,否则就给养莹殿的院子里摆满海棠花。”
这种大手笔,是给宠妃的权利,她无福消受。
“如果你一直留在宫里的话,其实四月来得也会很快。”
“我不想留在宫里。”
“为什么?”
皇上,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就是因为我不想成天伺候一个任性的皇上,我的阿澈胜过你十倍百倍。
“我是一介平民,不懂宫规。”
好吧,她这个没出息的,还是只能说说假话。
“这些都是小事,宫规可以让老宫女慢慢来教。”
“我也不想学。”
这一句说得太干脆,皇上倒是先一怔。
他真没想过,她不想学,他以为她最多会说,她学不好。
那么,他可以温柔安慰,学不好,可以慢慢来,反正在宫里的话,还有很多的时间。
可是,白棠每次都很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让他应接不暇。
“你就这么讨厌住在宫里。”
“皇上曾经说过我私定终身,所以,我不能留在宫里。”
皇上像是压根没想起有这样一件事情,听她提起,也不过是一笑而过。
“这不是才私定,还没有出嫁,有什么关系。”
皇上,你可真是大方过人,连心里已经有了别人的,你都不介意。
“孤相信,只要你愿意留下来,很快会喜欢宫里的日子。”
从来就没有这种可能,不说远的,但凡想想你对丽妃的态度。
丽妃是娇纵了些,放肆了些,可这些也是皇上宠出来的结果。
喜欢的时候,双手直接捧上了天,有一天,盛宠不在,落下来的时候,脸先着地,以后还能见人,还能生存吗?
所以,白棠尽管不太喜欢丽妃,又觉得一个宠妃这样子,倒也算是情有可原。
要算罪魁祸首,还是眼前这一位的错了。
白棠发现这样纠缠来去,好似无底洞。
“皇上,该下针了。”
“孤今天的精神倒是很好。”
这一句话,提醒白棠,要让皇上闭嘴,其实也不是那么难的事情。
“施针以后,有加倍的疲倦感,这些都是正常的,皇上应该好好休养。”
“有你在身边,孤不用担心这些。”
怎么说来说去的,又给绕回去了。
白棠吃心吃力,所以好好说话不能,就直接动手好了,两根金针扎下去。
刚才还精神奕奕的皇上,立时打了个哈欠。
白棠都忍不住想,家里要是有个碎嘴子,这一招才是最管用的。
“白大夫,你说的对,孤有些托大,才说的话,就犯困了。”
嗯,皇上,你这叫做啪啪啪自打脸。
不过,她不会告诉皇上就是了。
“皇上喝口水,好好休息。”
“辛苦白大夫了,也回去休息。”
皇上也不是睁眼瞎,见着她累得够呛,那汗水把头发都染湿了。
要是再强行留着她陪同,都担心她会不会累倒了。
白棠一听这话,半分不犹疑,赶紧起身告退。
皇上的笑容一直保持的很好,等着白棠消失在门口。
眯着眼休息了会儿,睡意更浓,皇上翻了个身。
“人呢?”
他凭空开口问道。
马上,有两道黑影出现,不声不响的听他的命令。
“跟着白棠,看看她是不是直接回养莹殿。”
两人静悄悄的领了口谕,跟上去。
白棠走得很急,不知道她走后发生的这些。
本来这一条路,是她和阿澈可以说说话,谈谈心的,今天阿澈不在。
她埋头走路,忽而听到耳边一声低呼。
“小白糖。”
反正阿陆这辈子大概也改不了口的,她也听习惯了。
“阿陆,你怎么来了?”
阿陆看着她一脸的雀跃,还有湿漉漉的额头,心尖一抽。
不是说,皇上中的是蛊毒,已经杀了真凶,没有大碍了,小白糖怎么还这样卖力。
“主人有些急事要办,临时出宫,本来说要来知会一声,你也知道养莹殿那边都是皇上的眼线。”
“他办的事情,凶险吗?”
“不会,是朝中的一些急差,没有一点儿危险,不过那些当官的,不见着个来头大的,压不住,主人就亲自过去,晚点就会回来的。”
白棠听说是朝中的要务,算是松口气。
她是被福明山的那段日子给吓怕了,谁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阿陆,我昨晚有些糊涂,不知道是做了梦,还是真见到了什么人。”
“什么人,威胁你了,伤到你了没有!”
“没有,没有,我就是迷迷糊糊的见着有个人,在养莹殿的窗口站着,她在看我。”
“见着长相了吗,是不是宫里头的?”
“就是没有看清楚长相,只知道是个美人。”
阿陆被她说的一头雾水,宫里头就是偏偏不缺美人,要是白棠见着是个丑八怪容易找见,是个美人的话,就难。
“你确定她不会来伤害你的?”
“她就远远看着我,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