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澈换了马匹,一路急行回去,看守宫门的见陵王来了又回,急急忙忙,还以为什么重要的物什掉在宫中了。
“陵王,门禁。”
“我是去见太皇太后。”
“陵王,请不要为难我们。”
苏子澈没这个耐心,直接就硬闯了。
“陵王,陵王。”
那些守卫又不能和他真动手,意思意思,就放人过去了。
“要是皇上那边有什么,就说是我的责任,和你们都无关。”
太皇太后仿佛是与儿子心有灵犀,知道苏子澈会回来一样。
长明灯悬起,一点没有要睡下的意思。
“见过陵王。”
苏子澈冷冷扫了一眼绿裳。
他的性格温和,很少用这种阴郁的目光看人。
连白棠都看出绿裳不对劲,他更是早就心知肚明。
留下绿裳在太皇太后身边,是给皇上脸面。
但是今晚,他不想留着个脸面了,皇上反正也没打算让他好过。
那么,就索性一起吧。
绿裳在他的目光底下,哆嗦了一下,可是太皇太后跟前就她一个最贴身的宫女,她没可能躲避到角落里去。
“阿澈,你这是在看什么?”
太皇太后顺着他的目光,也同样停留在绿裳身上。
“这人是皇上的眼线,不能留下。”
“哀家早就知道了。”
太皇太后似乎也比刚才平静了些。
“让她走。”
“哀家这里缺少人手。”
“缺少人手,也不能留下她。”
绿裳在旁边听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不敢吱声。
太皇太后叹口气:“哀家是看在红衣的份上。”
“红衣有的,她都没有,留着有什么用。”
苏子澈一想到,此女的可恶之处,双眼一眯,大步走到绿裳面前。
明明他已经够容忍,却非要在皇上替他指婚的关键时候,昧着良心将太皇太后引过来。
“你是要自己出去,还是我踢你出去。”
绿裳还想再挣扎一下,她是皇上的眼线不错,但是这样子离开,她的下场是什么,皇上肯定不会承认,然后呢!
苏子澈嘴角有一丝笑意,但是很冷。
修长的手指,渐渐握住了绿裳的衣襟。
“阿澈!”太皇太后察觉出不对劲的时候。
苏子澈已经轻而易举的将绿裳抓起来,拖着往外走。
“阿澈,你给我停下来。”
他置若罔闻,在他请求母后不要插手的时候,她又何尝听过。
一路将绿裳拖走,绿裳连求饶都不敢,生怕他盛怒之下,直接取了她的性命。
在皇宫中,一个宫女失踪实在是太简单的事情了。
苏子澈走到太皇太后的寝宫外,沉声说话。
“这个人既然是皇上安插的,那么请皇上将人领回去,我不想明天再看到她,否则别怪我在皇上面前不客气。”
重重将人往地下一扔,他扬长而去。
黑暗中,自然会有人来收走绿裳,至于是死是活,不归他担心。
他要担心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最好谁都别来烦他。
“阿澈,哀家的话,你都不听了吗?”
“该听的听,不该听的不听。”
他面无表情的样子,其实连太皇太后心里都发慌。
“哀家是为了你好。”
“嗯,为了我好。”
“哀家不想你走上你皇兄的旧路。”
苏子澈又笑了:“皇兄难道真是死在医妃手中吗?”
“哀家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你皇兄的身体素来不错,就在医妃离宫后,突然驾崩,你说是为了什么?”
“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有皇兄自己心知肚明,母后不能因为捕风捉影,就把责任都推卸在早就离开皇宫的医妃身上,更不能推卸在白棠身上!”
“哀家一直就看她举手投足十分眼熟。”
“母后见过医妃吗?”
“她为哀家看过病,虽然没有看得很真切……”
“和白棠一样的鼻子眼睛?”
“这倒没有,医妃美貌出众,你的意中人长相不过中等之姿。”
太皇太后不这样说,苏子澈兴许还不会彻底爆发。
“那么说来,母后根本没有确凿的证据,却逼迫皇上在祝驭国主面前,撤销对我和白棠的指婚。”
“这种情况,宁可小心行事,不能马虎。”
“不能马虎,不能马虎。”
苏子澈仰头大笑,笑得差点连眼泪都下来了。
“母后当年亲眼目睹皇兄喂我服食毒药的时候,好像说的也是这四个字,我真是记忆犹新。”
太皇太后的手想在桌角撑一下的,却完全没能把人撑起来,反而将桌上的摆设花瓶扫落在地上。
声音里藏着各种情绪,有悔恨,有不甘,还有惊恐。
“阿澈,你怎么会知道的,你明明不该知道的。”
“母后,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该知道的,总不可能一辈子瞒在鼓里头。”
太皇太后始终知道亲兄弟之间的这场悲剧,也知道,本来陵王更有资格继承王位。
但是,被其亲兄长直接给抹杀了所有的机会。
她退缩了,只求小儿子能够活下来,其他的,其他的有什么比活命更重要。
然而,今天苏子澈当面说起这段往事,那口吻,那语气,仿佛她也是罪魁祸首。
让他生不如死,痛苦了十几年的罪魁祸首。
“不,阿澈,不是这样的,你听哀家,不,你听我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