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紫莹一直抱着沐儿,等两人走到听不见说话声音的地方,方才开口。
“你说,那个姓钟的,安着什么心?”
上官清越笑了笑道:“娘子倒是细心。”
“他看阿棠的眼色,从来就没正常过。”
“你家小~姨是他的义母,他从来没有见过义妹,可能有些好奇。”
卢紫莹毫不客气,直接一掌打在他肩膀上。
“你哄我呢,好奇是这个样子吗,我连好奇和,和……和那个都分不出来吗!”
“你分得出来,王爷也就分得出来。”
上官清越安抚的笑了笑:“王爷不说是知道该怎么做的。”
卢紫莹给了他一个白眼:“就欺负我们姐妹俩想的不够多。”
“想得不够多,是福气。”
另一边,曲牧夷也站定了脚。
“母亲,不是说要去花园吗?”
“你有想问我的,都一起问了吧。”
白棠一怔,反而有种释然:“母亲,有些事情都过去了。”
“这不是你的原话。”
“我和阿澈说的,他让我要是见着你都放不下,那实在对不起老天爷把母亲还给我了。”
“你不喜欢小钟。”
“还好了,也不熟。”
曲牧夷在面纱后面,笑得不行。
“这话,你要是当着小钟的面说,他不知道该沮丧成什么样子。”
“所以我不说,母亲也不说。”
曲牧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你说白岩是怎么教你养你的,这么懂事听话,回本家的时候,也难怪格格不入了。”
白棠没想说,比起母亲死而复生,其实她的经历更加奇异,她既然已经决定落地生根,就索性把自己和以前的白棠都融合了。
这样子很好,很好。
母亲的话,一下子提醒了她。
“母亲去过荀陵郡了吗?”
“我刚才没有说,我的身体不适合长途跋涉了。”
白棠想着她是真被毁的厉害,恐怕内里五脏六腑都坏得不行,本身都是大夫,身体的情况心知肚明。
“这些年,我都没出过那个村子,知道你会来天都城,也是吃药撑着,再过来的。”
曲牧夷握住了白棠的手,隔着一层纱,也藏不住她的情绪。
“能见着你,我也没有遗憾了。”
“母亲,不要这样说。”
“我也不想自欺欺人。”
“碧逑国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下毒,放火,我唯一庆幸的是,能把你平安的生下来,长得这么好。”
她的声音里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抬手摸了摸白棠的脸颊:“和你父亲长得真像。”
“白家人都这样说。”
“白家人亏欠了你,你却以德报怨了。”
“那几个叔叔,都没在了,就白旗山还混混沌沌的过日子,家里也不是他管事,几个弟弟妹妹还小,我都已经成家,总不能和孩子们生闲气。”
“你祖母呢?”
“祖母想来一直很矛盾,她把白家的利益放在首位,换位想想,就不那么难受了。”
“也对,反正也没多大的感情,不会难受。”
白棠有样学样她前面的话:“这话要是让祖母听到,不知道心里多难受了。”
“不让她听见就好了。”
母女两个继续慢慢走,慢慢说着话。
明明从来不曾相见,却有说不完的话题。
麦冬过来寻人,说要吃饭的时候,见曲夫人坐在藤椅上,白棠站在她身后,眉眼间都是温柔,美得像一幅画,都不忍心打破那样的场景。
“小钟对你们不会有恶意,你别介意他前头瞒着你的那些事情。”
“既然事出有因,我一定不会介意的。”
“王爷女婿怎么看他?”
“母亲的义子。”
“啊,这样就可以。”
白棠以为母亲不会再往下说了,曲牧夷依然开了口。
“你能想着小钟对你的态度,为什么是这样的?”
白棠笑而不语,有些话,她不方便说破。
“我想起来有个女儿,曾经和他说过,要是女儿不曾出嫁,我可以撮合一下。”
“他认识的那人并不是我,而是母亲口中的女儿。”
“对,我不了解你,他更不了解,只是……”曲牧夷寻思着一个合适的词,“只是有些可惜,晚了一点。”
白棠心说,何止是晚了一点,她还在白圩村,还没及笄礼的时候,阿澈就出现在她的身边。
她辗转流离,他不离不弃,两人始终就没有真正的分开过。
恐怕不要说是一个不曾见过面的义兄了,就算是再好的,也不会让她的心,分出一丝一毫。
“我说这话,不是让你困扰,而是他要做了什么,让女婿见怪的,你看在他照顾我这些年的份上,不要太介意,他其实是个好孩子。”
“我应该好好答谢他的。”
曲牧夷的伤,眼下是稳定期了,早些年还不知道要痛苦成什么样子,加上根本失忆到忘记自己,连那一点可以支持自己撑下去的信念都不复存在。
“你想到什么?”
“母亲都说了是义子,是我的义兄,等他把宫里的事情办完了,不如正式的,结拜个兄妹,以后只当他是亲兄长就好了。”
“你想得比我周到,正式些也是好的。”
“母亲,碧逑国的大仇,前一阵子去年的时候,也算是给报了。”
宫中朝中,那些暗钉都让苏子澈给彻底拔除了,再加上祝驭国带着研制出的火箭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