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棋逢对手的吵架,其实都是浪费时间和精力。
白圩村就这么大,说得不中听点,这些长舌妇就和井底之蛙一样,三五钱银子看得比天大。
否则的话,也不会在白家欠债的时候,一个一个脸比锅底都黑。
十几两银子,吓死人了,有没有!
白棠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表情,她压根就看不起胡氏,相比李保长家的罗氏,胡氏更加显得鼠目寸光,一滩烂泥扶不上墙。
想在白家门前挑刺,专门等着白家当家的身体不方便。
没关系,一点没关系。
白棠照单全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那几个跟着胡氏来的,听了白棠的话,也都一个一个扭过头去看后面了。
胡氏拿了好处,她们又没得,凭什么!
要是真和白家姑子说的一样,是那个孙猴在背后使坏,那么她们也不乐意了。
谁愿意让人赶着当枪使,更没人愿意承认自己脑子笨。
该得的好处一点都没有,该得罪的却一个没落下。
“孙猴,你躲在树干后头,累不累得慌,我们在这边说话,隔了这么远,你能听得见吗?”
白棠一下子就喊破了,不用多想,人就在那里。
她不想留情面,既然对方没连里子都想扒拉走,那么她就掀开面子,说说清楚。
孙猴在树后躲得好好的,他个子瘦小,选的位置也是经过精挑细选的,照例说,根本不会被发现。
结果,被白棠连绰号都给喊了出来,他心里头那个气。
白家的小丫头,论辈分,论年纪,怎么都要喊他一声叔。
居然没分寸的喊他孙猴,孙猴那是她该叫的吗,哪个缺德的给他起了这个绰号,这会儿听起来,更加招人嫌。
“我看着那边树后面真有人。”
“哪里有人,那树干这么细,能藏得住人?”
几个婆娘在那里来去嘀咕。
胡氏的神色更加紧张,她真恨不得重重拍一下自己的脑门,要不是她心虚,要不是她往那边看了,白家姑子根本就不会发现孙猴的藏身处。
那五钱银子的好处,只怕是拿不到了。
要是拿不到银子,她还又一次得罪了白家。
得罪白家等于得罪石家那个大小子,胡氏吞了口唾沫,石头说的几句话,她还记得。
那是一个警告,她顿时就后悔了,明明不该想那五钱银子的,她是怎么被孙猴三言两语的就给说动,接了这茬没良心的活。
胡氏偷偷观察着白棠的反应,这个时候,要是撇清和孙猴的关系,应该会补救回来些。
也不管白棠是不是肯相信,胡氏心里头已经打定了主意,那五钱银子可以不要,于是,她比谁都卖力,大步向着那棵树后走了过去。
嘴巴里还喋喋不休着:“刚才我是没瞧出来,孙猴还真的藏在那里了!”
孙猴没想到胡氏临阵倒戈,拔腿就想要跑。
胡氏的力气不小,双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一盆脏水总是要泼出去的,与其淋她一头,还不如直接扣孙猴头上。
“你疯了,拉拉扯扯的做什么,还不快放手!”
孙猴一时半会的还没有搞清楚胡氏想搞什么花样,她不是应该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怎么听上去,不太对劲了。
白棠一直就不说话,她越是淡定,其他人的议论声就越大。
“放手,放手。”孙猴的力气居然扭不过胡氏。
胡氏也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孙猴不能跑了,孙猴一跑,她就是替罪羊。
“白家大姐儿说中了,孙猴还真躲在树后头。”
“这个孙猴平时就鬼鬼祟祟的,别是想给人家小丫头穿小鞋。”
白棠看那边两个人,你来我往的也差不多了,高声问道:“胡婶儿,你替我问问孙猴,白家哪里得罪他了?”
胡氏一听,白棠还能喊她婶儿,那么她的目的达到了,立时大声重复白棠的话。
孙猴总算把她的手指给扯开了:“你这个疯婆子,不要拿五钱银子了。”
胡氏生怕他将前头说好的事情扯出来,一下子用大嗓门盖住了他的声音:“什么,你说给我五钱银子就放你走,你看我像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嘛。”
孙猴算是彻底明白,胡氏想要撇开他,撇得越干净越好。
胡氏见他张口要说话,又赶在前头喊:“我说了不要钱,白家大姐儿,你过来问问清楚,他为什么要编派你们白家的坏话,你问他。”
孙猴到底是个男人,刚才是没认清楚形势,这会儿,被胡氏两面三刀的气得吹胡子瞪眼,见胡氏还纠缠不清,将胳膊抽出来,甩开手,重重给了胡氏一巴掌。
锅贴一样的大耳光,清脆响亮。
四周,白棠,帮腔的婆娘团,胡氏,全部都安静了。
没人吭气,只有胡氏脸上那个五指印子,一点儿,一点儿的肿起来。
“你这个杀千刀的,你敢打人,我和你拼了!”胡氏嚎了一声,脑袋对准孙猴的胸口撞了上去。
孙猴避让不过,两个人摔作一团,样子别提有多狼狈了。
白棠嘴角动了动:“江大海,江大海!”
那个大块头动作倒是灵敏,听到喊声,三步并作两步冲了出来:“大姐儿,这边也有活要干?”
那些围观的反应和徐氏都差不多,直接很有默契的往后退了几大步,生怕这个大汉被白家姑子一挑唆,那蒲扇样的巴掌扇过来,就不是一个巴掌印那么简单了。
恐怕连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