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想,别人未必。”
麦冬在旁边听,她不说话,这已经是陪嫁丫环了,还是陪嫁到王府来的,要知道不该听的不听,不该看的不看。
白棠莞尔一笑道:“阿澈,你觉着我在白家都那样了,还真的会在乎他们会怎么想吗?”
明明是笑着说的话,听起来又藏了无限的心酸。
白棠的心思,苏子澈是懂的,她就是太在乎了,在乎的不仅仅是白家,还是她的父亲,早逝的白旗万,默默的付出太多,甚至连皇上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曾经以一己之力,阻拦了碧逑国的阴谋。
幸而老天爷开眼,把母亲还给她了,虽说曲牧夷的身体状况不好,可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暂时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白家主动言和,白老夫人算准了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以白棠的性格,不说尊老爱幼,那也是不能再斤斤计较的了。
加上白芨三番两次写了书信,潜移默化的,白棠早就把前头那些委屈和不快都忘记了。
一个人在顺境的时候,特别容易不去想不开心的。
白棠做了陵王妃,王爷对她是极好极好的,自然就给放下了。
姜是老的辣,白老夫人全安排好了。
“等这次从祝驭国回来,我陪你回去看看。”
“有陵王撑腰,我算不算衣锦回乡?”
“当然算,保证大家客客气气,一句难听的话都没有。”
白棠又笑了,直摆手道:“麦冬,你来同王爷说说,二姑娘会不会一句难听的话都没有。”
麦冬渣渣眼睛:“没准到时候,二姑娘嫁出去了呢。”
“半点音讯没有,怎么说嫁就嫁!”
“老夫人知道王妃要回娘家,肯定会做好万全准备的,想着王妃或许不想见着二姑娘,给她找个人家,嫁过去,就省心了。”
白棠的手指在她脑门上点点:“你倒是算得比谁都好了,应该留着你当谋士才是。”
“这是人之常情,王妃放心,老夫人绝对不会留着二姑娘给你添堵的,孰轻孰重的,老夫人还分得出来。”
“那就等着回来以后,回一次故里,看一看人情风光。”
如果真在族谱上添加了她的名字,她大概也就认命了,大不了以后再多帮衬着弟弟妹妹一把,都是小孩子,和她什么仇什么怨的。
要是听着一声声大姐姐,她还挺喜欢的。
再说了,皇上已经发了话的,白家的人不许再入宫做太医,断了念想,没准反而能出个有成就的大夫。
“想好了?”
“嗯,想好了,这顺利来回一次的,总要个把月,到时候回府里再调整调整,不能灰头土脸的去。”
苏子澈很为她高兴,如果白棠既然记仇,他不会觉得奇怪,毕竟当日被驱逐出白家的时候,她真没少受委屈。
可是,她如今放下了,反而更好,不再纠结牵记,当成压在心底里的大事,她是从过往走出来了。
马车一直在行驶中,开始两三天还好,能够顺利住在驿站中。
等到第四天,风沙明显强烈,白棠都不想撩~开窗帘往外多看一眼。
驿站安排的间距越来越大,条件也是越来越苦。
苏子澈还担心白棠适应不来,时不时多问上一句。
“阿澈,我记得有一阵你总说要出远门,每次一走就是大半个月,一个来月,你就是去的祝驭国吧?”
“去的更远,那时候,灰鹰王没有继承国主之位,他被安插在临近碧逑国的那一边镇守。
几乎是还要绕过大半个祝驭国。”
“他应该收到我们的消息了。”
“嗯,顺利回信的话,今天晚上就能收到的。”
白棠是没有坐过那么久的马车,从荀陵郡回天都城,路途也长,好歹走走停停,时不时下车看看路边风景,一点没觉得。
如今是一味赶路,走得虽然还算是官道,却颠簸的十分厉害。
一天下来,全身都像是要散架一样,好不容易挨到了驿站,下马车的时候,小~腿是软的,再看看身边,麦冬也没好到哪里去。
苏子澈弯腰将人打横抱起,关照阿陆,让人烧了热水送进客房。
“等出了大顺国边境,喝的水,吃的干粮都必须是自带的。”
白棠身体快到极限,头脑还是清楚的,将脸埋在苏子澈怀中,多关照一句。
“这里就是最后一个大顺境内的驿站了。”
“那么今晚要准备妥当所有。”
“阿大,去看看水源干不干净,还有让驿站的灶房尽量多做干粮,我们全部带走。”
苏子澈到了客房,将门踢开,把白棠送进去,乖乖躺好。
白棠一睡下去就哀嚎,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床铺怎么硬的像是石板一样,膈得她全身骨头都在严重抗议了。
她勉强坐起来,将被褥拉开一看,底下还真的就是石板,一点没猜错。
“这里干燥寒冷,一年倒有大半都是冬天,这种石板床底下可以生火炕,烧暖了睡觉,是最省力取暖的法子。”
白棠往石板床底下一看,还真是,里面明显有烧过的痕迹。
“等会儿到了晚上,就不觉着硬,只求不冷了。”
外面有人敲门,苏子澈去开了,整个驿站只有他们一队人住。
“主人,热水已经烧了,驿站听说是陵王过来,就说存货还有些,做几个热乎乎的肉菜,我们在底下吃,主人的特别用小灶做了,送上来。”
“嗯,有酒的话,带几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