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套上鞋,先过去看饭菜,夹了一块红烧鸡,往嘴里塞。
“味道如何?”
太烫了,白棠将鸡肉在嘴里拨来拨去的,就是没舍得吐出来,好不容易咽下去了:“好吃,味道重,发了好多辣椒,和我们平时吃的就是不一样。”
“是,这边做菜的风味独特,才吃几顿会很下饭,不过吃多了上火。”
“上火不怕,我还有清热丸。”
白棠见旁边有一小壶烫热的酒,凑过唇去,蹭了一小口,妈呀,不是王府里那种醇厚的美酒,就是俗称烧刀子的那种,又辣又涩,刮着嗓子就下去了。
苏子澈见她一口酒喝的狼狈,笑着将酒壶抢了过来:“不会喝酒,还偷嘴。”
“我就想尝试尝试。”
“头晕不晕?”
“才那么几滴,不至于。”
白棠示意他把酒壶还给她,苏子澈往身后一背:“不许再喝了。”
“我不喝,我是研究研究。”
“你又不懂酒,研究什么呢。”
“我看这酒烈得很,多带些在车上,没准能派上用处。”
高度数的白酒,本来就有杀毒消炎的作用,带着有备无患。
“行,让他们多装几坛,到了灰鹰王那边,反正还有的多。”
白棠这次把目光转向郡府的公文,苏子澈拆开来,直接递给她。
“这是官府的公文。”
“不,写给你的。”
“写给我的。”白棠茫茫然的接过来,公文封中,居然是另一个小些的信封,上面写明白棠亲启,连字迹,她都能够分辨的出来,就是白芨的。
“这孩子挺能干啊。”
“嗯,能说动朱大人把他的书信当公文发过来,的确有一套。”
“白老夫人教子无方,教孙子倒是很有些手段。”
白棠将这一封再拆开,里面就是一副药方,连精确的剂量都写明清楚。
“药材难不难找?”
“还好,不算什么珍奇的,一共十四味,我们随行带的就有十一味,还有三种,但凡有大些的药铺,能够采买到,就是不知道祝驭国内的药铺是又是什么样子的。”
“我压根就没在祝驭国见过药铺。”
苏子澈没有到过祝驭国的首府,那几次和灰鹰王见面,都是在外围,常住的基本以游牧为生,又哪里来的固定地方开药铺,饭铺都没有的。
“那就是说要从这边带过去,不管是不是用得到。”
“研制成药丸需要多久?”
“仅仅是煎药,制成药丸,如果药材齐全的话,也要半天。”
苏子澈立时出去,隔着楼梯,询问楼下的小官,离驿站最近的药铺在哪里?
“王爷需要什么药,驿站中有些常备的。”
白棠赶紧提出要去清点,她是记得带风帽,小官还是边走边偷偷打量她,大概从来没有想过,会有王妃到这么偏远的驿站来。
“看什么,不许看!”阿陆在后面呵斥了一句,这眼珠子都快要看得掉在地上,是个怎么回事,在驿站太久了,没见过女人?
小官吓得腿肚子一哆嗦,赶紧站稳了:“是,是,不看了,不看了。”
白棠隔着风帽,白了阿陆一眼,你接着是不是还想说,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哪里像是王爷的侍卫,倒像是山大王了。
阿陆显然感受到了她的白眼,假装什么都没见到,继续监视着小官。
小官抖着手,将库房钥匙摸出来,开了门,又拿起旁边的油灯。
“王妃,所有备下的药材,都在这里了。”
白棠熟门熟路,将她需要的取出来,实在不多,好不容易,才凑齐了五种,距离她想要的还差了太多。
“王妃,能用的只有这些吗?”
“是,我想这些怎么都不够,还是要去一次镇上的药铺,镇上多远?”
“一百多里地,不过我看着你们有好马,来回也不差多久。”
“天亮之前,兴许能够赶回来。”
这一句是阿陆抬头看看窗外的天色以后,才说的话。
“连夜去,连夜回?”
“是,除了这样没有其他更好的法子。”
白棠从库房退出来,既然要跑一次腿,那么这些暂时不用也罢。
她想着阿澈形容的,关于祝驭国内的艰苦,还不如跑这一百多里。
“够用吗?”
苏子澈见她回来,直接问道。
“不够,差得远,怎么也要做两三百丸先应应急,我记得祝驭国主的信笺上写着,感染的人多达上千,总不能杯水车薪的,那么等于做白工。”
“主人,我立刻赶去最近的镇上,找到药铺,让他们按着药方,研制成药丸。”
“这里的镇,我大概知道,不很大,比平梁镇都小。”阿大在旁边续着话说道。
“万一那边的药材也不齐全,就是白跑了。”
白棠没有听他们后面的对话,她走到窗前,手中捏着那张秘方,像是在想着极为重要的问题。
苏子澈对两个侍卫做个噤声的动作,示意不要打扰白棠。
白棠想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猛地惊醒一样:“拿纸笔来,我想到了。”
她飞快重新写了三份药方:“这里面,我换了通用的药材,要是没有这个,就用另一个代替,再小的药铺,零零总总的,还是能够凑齐的。”
“那么,主人,我就过去了。”
阿陆接过白棠写的方子,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要求全部,药铺里所有的都要,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