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没有等很久,里面已经搞定了。
“王妃,问完了。”
阿陆面无表情的走出来,双手干净,都没沾血。
“她说了吗?”
“说了,她带了药粉进来,说让她撒在国主的帐篷中,她撒了三天。”
“真能干,原因呢,她有没有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说是本来已经有了爱人,却被家人送给国主,心生嫉恨。”
这理由听起来不够好,不过也算勉强。
“她说不知道会发生这么吓人的事情,她第一天撒了点,见国主没事,还以为药粉是假的,要去追查是谁给她的药粉吗?”
“不用了,反正都知道幕后黑手是谁。”
白棠还想往里面走,被阿陆直接拦住:“王妃,主人说,不可以进去。”
“已经进去过了,不差多一次。”白棠按住他的手腕,将他慢慢推开。
阿陆真想拦住她,可以有几十种办法,可是他知道,她的脾气也倔强,想好的事情,绝不会回头的。
“我就知道阿陆拦不住你。”苏子澈已经让人把地上轻扫过,那些年轻女子被送去别处安顿,保不齐里面还有另外一个,全部都要仔细搜查。
白棠看着灰鹰王,脸上似笑非笑的:“有句老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国主是不是也想做个fēng_liú鬼。”
灰鹰王的脸都可疑发红了:“都这个档口了,你别揶揄我了,行不行!”
“人是你要招募来的,她恨的也是你。”
“那她趁我睡着了,一刀捅死我好了,做什么要害这么多的无辜者。”
“她杀不动你,只能多拉些垫背。”白棠转头问苏子澈,“她说药粉全部都用完了吗?”
“还剩了些,已经去她埋的位置挖取了。”
“喂,丫头,你给句利落话,我是不是也会变得和那些人一样,根本不受控制,随便冲出去乱咬人。”
“等发作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灰鹰王已经连苦笑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知道白棠是怪他好色,害了别人,可他也是在这里憋了不少日子,再说了,那些年轻女子送来的时候,都是欢天喜地,就差敲锣打鼓了,一点没看出心不甘情不愿啊。
“我死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谁不会死啊,早点晚点,可你想办法救救其他人啊。”
灰鹰王见他们俩口子不着急,只有他急得一头一身的汗。
“我真没有办法,我们怕是也出不去了。”
灰鹰王先是怀疑她的话,再一看苏子澈的神情,心口发紧:“没有说笑?”
“不能说笑。”苏子澈低下头,在他耳朵边说了一句话。
灰鹰王一下子紧张起来:“那我先送你们走,你们不能死在这里。”
“我说没有办法,却没有说会死在这里的。”
“那,那你还有其他办法?”
“等等看吧。”白棠一说这话,苏子澈有所察觉,她又发现了什么。
灰鹰王真见不得他们眉来眼去的默契,你们不用开口,就能猜到彼此的心思,可我猜不出啊,我着急啊,你们,你们,救命啊!
白棠没有敷衍,她立刻把自己的推断都说了。
祝驭国这边的瘟疫爆发,没有什么规则,但是大顺国就在荀陵郡,这一点很是古怪,荀陵郡离天都城真的还有些距离。
就算一时半会儿控制不住,想要危害到皇宫,好像困难了些。
碧逑国选择在那里,绝对不是无缘无故的,什么原因呢?
白棠猜测,荀陵郡有什么特别的,可以触发这种疫情,而且只有那里才有的。
“会是什么?”灰鹰王着急的问。
白棠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你在等药粉拿过来。”还是苏子澈更了解她的心思。
“有实物对比,没准有点线索。”
“你家王妃,看到药粉,能知道是什么药配制的?”
这种本事,在灰鹰王的概念中,是不存在的,他打小生病,也不过是让神婆跳两下,然后用香灰泡了水,捏着鼻子喝下去。
后来,他身强体健,根本不会再生病,也就忘记上一次见到所谓的大夫是何年何月了。
“别说是看到药粉,她曾经在几百味药材中,闻出她需要的那一种。”
苏子澈说到白棠的时候,眼底除了宠溺还有骄傲。
“那么,就算是她能闻出其中的药材,又怎么知道会和荀陵郡有关?”
苏子澈把白棠在那边长大,为了养家,在福明山上下来去,摸遍所有的药草,如果说还有一个人会比她更熟悉荀陵郡的药草分布,恐怕还真是没有。
“不,我想或许还有一个人。”白棠经过刚才走出营帐,吹了一会儿小风,脑中特别的清晰。
“快把那个更厉害的人找来,找来,重赏!”
“那个人已经不在了。”苏子澈也想到了这么个人。
当日,白棠过及笄礼,他费尽心思要寻找特别的贺礼,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让他在荀陵郡觅到了毕术的竹简。
这样想来,荀陵郡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地杰人灵。
“国主,药粉已经搜出,只剩下最后一点。”
白棠很慎重的戴了鹿皮手套,将罐子打开,用指尖捻了一点。
阿陆看她想要往鼻子底下嗅,急得脸色都变了。
反而是苏子澈很镇定的看着她,他相信她的能力,所以知道她会把握好尺度,如果为了上千人的性命,那么即便有什么牺牲,恐怕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