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玉辰手里抓了那片白布,从书案后慢慢踱到巫晋月茶几边,挡住他前面一大片烛光,将白布置放在那茶几上,一脸正气却漫不经心,缓缓道:“此物不在于它本身的价值,而在于它关键时候起的作用。”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巫教主,不觉得此言温暖而熟悉?”
巫晋月一听,瞬时明白过来,自己已经入了宸王的话网,他一再问当事人是不是白布主人,经自己肯定,此刻却是有意将意料中的人转到已亡的清音身上。若白布主人是清音的话,那战王的回信在白布上……
易宇见宸王如此,不明所以,兀自低头暗思。
白布是主上传过来的,是不是中间出了什么纰漏,让宸王对风宁身份有了怀疑?
抬首时,却见雷必力嘴角微勾,就像猎物上了某钩子露出的一丁丁欣悦。
易宇莫名心下一凛。
巫晋月放下折扇,站起来,不露声色掩下心里的窘,笑道:“巫某真心不觉得温暖而熟悉,只觉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顿了一下,抚了抚额,仿佛斟酌开口。
“巫某不习惯字正腔圆,一本正经的表达,特别是意味不明的。”
上官玉辰微微一顿,眸光微闪,意味莫名地道:“巫教主,你处处留情,五花八门的人全都容纳。本王不过转述一个已莫名死亡的有夫之妇向你表达爱慕之情的话,你是不是神经过敏,想也不想就意会歪了?竟莫名其妙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大抵没算到一向冷漠自傲的宸王会这么反击,巫晋月一时怔愣失语。
上官子然轻啜了口茶,嘴角略弯,十四说话竟会这么风趣地以牙还牙了,不知这是因为小风的原因,还是因为现在巫晋月与他的关系已经不再像从前那么争锋相对了。
想着,心下竟有些怅然。
“据本王所知,这块白布是这个有夫之妇向你赠送定情信物时,包裹定情信物所用。你收下那个有夫之妇的定情信物,却将包裹信物的白布直接传递给了战王。你说这代表人当事人的清白,本王不知她的清白到底在哪,而此刻却是死无对证。”
巫晋月陡听此言,大脑蓦地发懵,清音和影儿待了不到半天,怎么就成了有夫之妇?现在话里的意思全都变了。
上官玉辰目光幽深看了巫晋月一眼,回到书案后坐下,淡淡勾唇,“巫教主拿着本王的证据,却去将柳蓝的战王糊弄个彻底,你这根直肠子到底曲筋何在?不会是像你所说的,对两王的交涉感到无语,想让他们打起来吧?”仿佛是为自己的一腔怒火找到了发泄,声音中含带了畅快。
巫晋月……这顶大帽子扣得严严实实了,影儿,你真是让晋哥吃了个大瘪。
素来认为自己脸皮功夫绝对胜过宸王,调侃胜利是必然的,这会却觉得强大的内力也制不住脸皮发烧,心里发窘。
“本王说过不追究你如何糊弄战王,但战王既然如此好糊弄,想必也是迷糊无知。”上官玉辰视线幽幽挪向易宇,淡淡道:“请阁下转告战王,看在这只母鸡迷糊无知的份上,本王可以不追究他将鸡蛋生在了本王的碗里,可本王却绝不会允许他肆意将爪子伸到本王的碗里来。”
上官子然:“……”十四终究是十四,换汤不换药。不逼战王放弃小风,却要让小风不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