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志诚的那个朋友很靠谱,当天下午就派了一台挖掘机过来,卧虎山的石场重新开工。不过这件事才刚刚解决,叶政治又被另一个麻烦事缠身。
“赔钱!”
一个黝黑的农妇叉着腰堵在叶政治外公的家门前,脸上带着愤怒。
在昨天那一场大暴雨的冲洗之下,卧虎山挖出的新泥被冲入了山下了两块荒田,直接让她的固定资产蒙受损失。
随着华夏改革开放的推进,外国低成本的农产品涌入华夏市场,华夏农民的收入比工人恐怕差上十倍。正是在这种情况之下,这些年古寨的荒地越来越多,更不要说在卧虎山下那两块瘦田。
只是就算是荒废了,这田产还是大家的命根子。如今叶政治在卧虎山挖掘出来的新泥流入那里,这个赔偿自然不可避免。
好在大家都是村里的熟人,而且古雄飞在村里颇有威望,这件事最后变得虎头蛇尾。那农妇跟古雄飞在客厅商讨了一会,最终达成了一份合理的赔偿协议。
这事是叶政治是回家后才从外婆口中得知,钱自然是古雄飞给了。
哗哗哗……
院子的一个带着锈迹的水笼龙被拧开着,水喷涌而出,一个老妇正蹲在那里清洗着刚从后院摘回来的野蘑菇。这些蘑菇个个体大饱满,可以煲出一锅鲜美的汤。
“你外公刚刚出去了,一会回来你注意点,可别说话顶撞了他。”外婆用盆子清洗蘑菇上的泥土,对着身后的一个年轻人进行叮嘱。
叶政治的外婆是一个慈祥的老妇,皮肤白净,身体还算硬朗,喜欢带一个铁质的头箍,将齐肩的头发全部往后梳。但岁月无情,不仅白了她的头,还在她脸上刻上一道道皱纹。
“我怎么会顶撞外公呢?外婆,春婶今天下午都说我啥了呢?”叶政治咬着一个苹果,好奇地打听。
“说你不尊重她,这种事没先找她商量!”外婆伸手关掉水笼头,语调也是加大,“还说你包下这山头有她一份功劳,没想到你恩将仇报,说你不好呗!”
虽然跟叶政治说着话,但外婆的手没有停,捞起蘑菇放在旁边的竹篮上,打算跟排骨煮一个蘑菇排骨汤。
雨季的好处在于,经常可以吃到新鲜的野蘑菇。
“外婆,我其实有找过春婶,但她前些天不是回娘家了吗?”叶政治嘴巴发苦,小声地进行辩解。
其实不能全怪他,之前计划是在卧虎山的南边开采石料的,但谁知道第一天就挖出了骨头。结果又错信阿牛的歪理论,所以跑到北面重新挖坑。隔天,他亲自找过山下荒地的主人,谁知道春婶回了娘家。
这事其实也不急一时,但谁知道昨天来了一场大暴雨,当即将潜在的问题推上了台面。好巧不巧,黄婶刚好陪他娘家人到狮子岭看山头,果然发现自己的荒田给黄泥淹了大半,可想而知当时她的表情会多生动。
这不,她连家都不回,当即就来叶政治家里要钱,将叶政治当成了一个欺负他的大恶人。
“阿梅那人的性子我了解,做事急急躁躁的,小事也能被她整到大事,这次也是担心我们不赔钱而已。这事过去就算了,下次你可要注意点,村里红眼病的人可不少。”外婆扶着腰站起来,将洗好的蘑菇放在竹篮子上。
叶政治点头称是,帮着外婆将蘑菇放在屋檐下的勾挂晾了起来。
夜色降临,这个背靠青山的山村亮起了灯火。前些日子的戏班子已经离开,晚上少了往日的热闹,村间显得更为宁静,只有偶尔传来几声狗吠,以及村边竹林被夜风摇晃的“吱呀呀”的声响。
晚饭之后,外婆去邻居家串门,而古丽正在吭着小调在厨房洗着碗筷。由于她追的电视剧已经大结局,所以显得不急不躁。
“闯祸了?”古丽看着叶政治进来找东西,笑盈盈地探头问道。
“这不算闯祸吧!”叶政治纠结地说。
“你是没看到,你外公的脸可是臭了一下午,你可要小心点。”古丽用抹布擦干手,认真地告诫。
“安了,我一会回房就关门看书!”叶政治不以为然地摆手,然后又是问道,“我们家的水果刀去哪了,怎么我找不着呢?”
“瞧你这眼神,真要配眼镜了!”古丽数落着,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了一把水果刀递给她。
“你不是说我戴眼镜不好看吗?”叶政治接过水果刀,随口说道。
“没有!你斯斯文文的,就是要带眼镜,这样更加帅。”古丽缄口不言,眼睛带着笑意。
“上次你可不是这样说!”叶政治拧开水笼头,用清水洗水果刀。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小心我靠你诽谤!”古丽将脸一侧,摆着抵赖的架势。
虽然二人是名义上的舅母和外甥的关系,但实质更像是二姐弟。由于年龄相差不是很大,古丽将叶政治当作弟弟看待,而叶政治也将她当成姐姐,二人并没有什么代沟。
叶政治从厨房出来,本计划回房间老实地呆着,但却被古雄飞给叫住了,被叫进了他的房间。
古雄飞是一个能工巧匠,除了造鼓的手艺之后,还会制作一些木雕。你完全想不到,这个曾经闻名于青叶镇的地痞,在镇上打上凶名的人,却对木头有如些耐心的一面。
叶政治进来的时候,眼睛意外地发现架子上摆着一个拨浪鼓。这拨浪鼓的主体是一面小鼓,两侧缀有两枚弹丸,鼓下有木柄,转动鼓柄弹丸甩动击鼓发出声响。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