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像是握在手上的细沙,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啦”地从你的指间流掉,眨眼间又过了半个月。
八月初,酷暑正酣。
一辆桑塔纳在公路上奔驰,路边的树木不停被晃在身后。
“我说你什么时候也该买一辆车了,整天蹭我的车,你好意思吗?”赵大锤左边的耳钉在太阳下闪耀,彰显着他那不羁的青春。
叶政治正打开着车窗抽着烟,似乎出了神,侧过头来淡淡地问道,“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不是跟你,跟鬼说话啊?”赵大锤很是恼火,明明车上就两个人。
“请注意你的言辞,你要明白,现在坐你身边的是一位百万富翁!”叶政治并不恼火,露出了满口的白牙。
这半个月来,叶政治这个名字在青叶镇可谓是响当当的人物了,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老板。那石场的车辆进进出出,每天都在为他赚银子,这简直就像是在抢钱。
有人已经做了估计,叶政治这个石矿开采出来,估计能够赚100万。
“你千万富翁都没用,就是抠!”赵大锤充满着不屑。
“抠你妹的!我口袋也得先有钱啊!”叶政治当即变脸,将左边的裤袋掏了出来,果然空空如野。
“你没钱?”赵大锤不解地望向他。
“上次结数只有几万块,这人工和机械开支就花掉了,老子哪还有钱买车!”叶政治吸了一口浓烟,淡淡地说出实情。
其实华夏人都是喜欢胡乱猜测,好像挖了石矿就能够一夜暴富,马上就可以拿出几千万砸人。但是他们也不用脑袋想一想,这石料并不是真钞,需要将石料开采出来卖到加工厂,然后还要收回款那才是钱。
从开采石料到现在为止,他其实就只跟阿诚石材加工厂结过一次数,而且由于上次周期短,所以仅是区区的几万块,他口袋哪有什么钱?
“今天你到加工厂干什么?”赵大锤的眼睛突然一亮。
“结数!”叶政治郁闷的心情一扫而空,露出满口的白牙。
“多少?”赵大锤将车速放低,侧过头好奇地望着他。
“30万!”叶政治将烟头弹出车窗,得意地说出了一个数字。
这整天忙里忙外,终于是看到了真金白银的收获,整整30万的石料款马上就要到手,他终于有了富人的一丁点感觉。这次拿到钱之后,他的确是计划要买一台车,而且车型已经看好,打算明天就去山河市试车。
这没有车子的确是很不方便,而现在以他的身份,若是还骑着摩托车,的确很是掉身价。
所以,很快他就变成有车一族,而且是用自己钱买的。
“30万?这么多?”赵大锤显得有些吃惊。
“我还嫌少呢!”叶政治没好气地睥了他一眼。
其实这些日子来,他也算是挺辛苦的,整天跑到卧虎山,人都被晒黑了不少。这碰到阴天还好,要是像今天这种酷暑天,叶政治呆在树荫下都受不了,更不要说那些工人了。
虽然已经赌对了山头,但这开采石料其实真是一个辛苦活,整天要日晒雨淋的,赚的其实也是一些辛苦钱。
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这轻松的行业都会被国企垄断,像国家那些高速公路企业,什么事都不用干,坐在出入口轻轻松松收过路费就可以了。而辛苦的活儿,政府才让到民企营业进入,像那清理粪池的企业。
哎!
叶政治望着窗外的蓝天,突然叹了一口气。这次拿到钱之后,无疑就是要筹划下一个项目,但是他对先前的计划有些迷茫了。他发现辛苦的活儿真不适合他,这样下去,他的才华根本无法施展。
若是选择比较传统的项目,不管他再怎么努力,也。
正午的阳光正猛,天空早已经没了鸟儿的踪迹,整个天地如同一个大烤炉。
嗡嗡嗡……
那台大型的切板机正在作业,巨大的齿轮正在旋转,将平台上仿若豆腐形状的石料,正切成一块块的规格板。在那齿轮跟石料的接触处,一道道石浆飞迸而出,如同水枪喷打在墙头上。
露天的厂区里,摆着各式各样的石板,在日光的暴晒下,反射着耀眼的白色光芒。几个皮肤黝黑的工人正在劳作,将那些石板装上大卡车,打算发往山河市中心。
“大伯,我刚查了,钱还是没有到账!”
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从外面回来,急匆匆地走进了那个简陋的办公室。
他叫孙冲,是孙志诚的亲侄子,一直受到孙志诚的照顾,原本孙志诚想供他上大学的。但奈何,孙冲并没有学习天赋,所以高中没毕业他就跑来帮他伯父的忙。
虽然无心读书,但其实是一个吃得苦的人,平时跟大家一起劳作。由于读了一些书,对账务有几分天赋,所以也主管了工厂的账本,是孙志诚的左膀右臂。
刚才到镇上查了一笔重要的货款,结果却告知并没有钱打进来。
“还没到?怎么这样,明明昨天说好的了!”孙志诚皱着眉头,掏起电话机拨打一个号码。
“我看那陈国青摆明就是不想拖,他就是一个大老赖!”孙冲气愤地将那本存折摔在茶几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嘟嘟嘟……
孙志诚将电话放下,眉头深皱。
“大伯,是不是他的电话打不通?”孙冲仿佛早就料到一般,倒了一杯茶猛地喝了下去,心里的怨气难平。
“嗯!”孙志诚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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