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好和冷不冷是两回事。 ”轮烜淡淡的说道。“何况我一直想试试炽焰红莲能不能当熨斗用。”
黑衣一愣,下意识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轮烜这种几乎可以说见鬼的话,让他很有几分不知所措。
“看样子用不了多久衣服就干了。”轮烜分出一丝术力控制衣上浮动的炽焰红莲,随意的坐在一旁的石上,轻声道:“黑衣要一起坐一下吗?”
“……也好。”顿了顿,黑衣依言坐下。
“你的衣服只有这一件么?”轮烜再次制造出几朵炽焰红莲围浮在黑衣四周,有些不解的问道。初见的那天,黑衣所穿的似乎并不是这一件。
“当然不是。”黑衣淡淡的瞥了轮烜一眼,抬手扬了扬原本缠在腰际的破烂黑布,道:“其他的现在都像这件一样,穿不成了。”
“说实话挺艺术的。你怎么弄的?”眸底一缕精光闪过,轮烜半真半假的笑道。看得出那些破损绝对与自然磨损无关。难道沈家能够逃过风的耳目来找黑衣麻烦不成?
“艺术?”黑衣冷笑道:“那就要问问我们的风侍大人了。我不会用自己的衣服搞艺术!”
黑衣话语中隐约的抱怨让轮烜登时有些怔愣。“这玩意是风干的?他干吗撕你衣服?”风跟在自己身边总也有段日子了,没瞧出来他有这种嗜好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黑衣瞥了轮烜一眼,冷哼道:“牌子拿来!”
“给你。”将武斗会的号牌递给黑衣,轮烜懒懒的靠躺在岩壁上。“不过拿到号牌不代表你就可以参赛了。我也是刚刚知道,这东西是可以抢夺的。所以唯有将号牌保护到梵城的人,才真正拥有参赛的资格。”
“没人能抢走我的号牌。”黑衣轻轻摩挲着掌心的乌槿木牌,坚毅的神情在他如同墨色水晶般的乌瞳内闪烁。
轮烜笑了,“五天后来镇口,我们一起走。行李之类的不用操心,我会替你准备好。不过先提醒你,除了我的随侍之外,你那天见过的沈也会一起走。”
“这样危险的比赛,你居然打算带个低阶的废物同去?你想他死么?还是说你也像那些大少爷一样,没有人伺候就活不了?”
黑衣对于轮烜的鄙夷让他很有几分意外。他原本以为黑衣应该对那个沈更感兴趣的。不过……低阶的废物?到现在他还有这种错误的观念么?
“谁告诉你低阶的就是废物的?”邪佞的笑意自眉梢扬起。轮烜闪电般弹身扑出,将一旁猝不及防的黑衣压制在身下。鹰断化为短刀在黑衣咽喉、心口一连虚刺数下,而后无情的压抵在他颈侧。
“唔……”身体上蓦然增加的重量和灼人的体温让黑衣不由自主的闷哼出声。然后他便懊恼的发现,对于这个带给他太多意外的人,自己竟一直缺乏足够的警惕。
“你还没有学乖么?低阶还是高阶不过是术力大小的分界。只要方法运用得当,我不用术力照样可以宰了你!”轮烜低头在短刀的刀身上轻轻落下一吻,森冷的语声比刀锋更快的切进了黑衣的肌理,然而黑衣竟诡异的感到一阵甘美如同清澈的山泉沁入心肺。
“你很重!从我身上滚下去!”感觉到冰冷的刀刃在他颈侧轻轻滑动,黑衣光滑的肌肤因锋刃的刺激而颤栗。但他的声音却并没有丝毫颤抖。
黑衣的呵斥并未激怒轮烜,反而令他感觉十分有趣。很少有人被他用刀抵着要害还能象黑衣这般毫不在乎。是愚蠢的勇敢么?单手略撑起身体,轮烜深深的看入黑衣墨色水晶般纯粹而又清透的眼中。那里面完全没有计算与挣扎,有的只是令人意外的平静。仿佛将生命交到自己手中,对他来说是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这个让族人背弃了近二十年的男子,竟然还有交付信赖的勇气,不能不说这是件极为有趣的事情。但正是那样的眼瞳,却让轮烜的心中突然间一暖。
“哎呀,黑衣还真是无情呐。”轮烜邪气的挑起眉眼,背过手,在黑衣看不到的地方将掌心的锋刃化为流光。
“少废话!下去!”紧贴的肌肤传来灼人的热度和压迫感,让人几乎感觉不到身上薄衫的存在。心跳无端的逐渐紊乱,黑衣飞快的抬手将轮烜推开。不过这一次轮烜没有反抗,而是顺势躺到了黑衣的身边。
“喂,听说过冥塔的毒草么?”两人静默了片刻,只听轮烜悠悠的开口。
“那个恶名昭彰的组织?”黑衣讶然道:“听说是个只要肯付钱,无论是怎样卑劣下贱的事都肯做的组织。”
黑衣言语中的轻蔑和厌恶让轮烜低低的笑出声来。“黑衣你错了哟。冥塔的毒草不是一个组织,而是一个人。或者说是一群人。一群只有低阶实力却能令许多高阶头痛不已却又无可奈何的人。之所以不能称为组织,是因为每一株毒草都需要独立汲取生存所需的营养。没有人会饲养他们,自然也就没有人能约束他们。生存是毒草们遵循的唯一法则,也是整个冥塔荒漠的法则。每一株毒草都可以毫不犹豫的为生存赌上性命。很有趣吧?那些用死亡换来的生存就在你轻鄙的目光里如野草般蔓延。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就会拼上性命狠狠的咬你一口。让人分不清他是在竭尽全力的求生还是正殷切期待着无法回避的死亡。知道么黑衣,毒草们低贱而短暂的一生总是矛盾得让人不得不笑呢。” 轮烜低沉柔和的嗓音带着歌唱般的韵律。只是黑衣却越听心头越是冰寒。
“你是说有人会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