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一边和侯羽说着闲话,一边小心的打量紧跟在侯羽身后的轮烜。 为了不引人注意,轮烜在跟侯羽过来时候特意在脸上抹了些灰,还撕了块衣襟把脸挡了挡。这种简单的伪装效果当然不怎么样,不过聊胜于无。反正有侯羽带着,除非遇上沙家兄弟,一般也没人敢直接上手把他脸上的布扯开。
“我说侯大哥,这位大哥小弟看着可眼生,是新跟着大哥的么?”那汉子冲着轮烜抱了抱拳。
侯羽嘿嘿一笑,侧过头,小声说道:“你小子不该问的别多问。别说老子不关照你,老子今天带他来就是给你小子一个孝敬的机会。把他伺候好了,自然有你小子的好处。”
“明白,明白。”那黑瘦汉子频频点头,喜不自胜的将两人引向茅屋的角落。在长期的劫掠行动中,沙盗偶尔也会邀请一些荒漠中的强者合作吃掉过大的猎物。一般来说,这些人在曲家坳的地位极为尊崇,普通盗匪若能获得他们的好感,得到巨大好处几乎是必然的。侯羽的暗示对这种弱到只能看管俘虏的下等盗匪来说,无异于将贵人送到了他的面前,只是没料到这一次的“贵人”不是那么容易讨好的。
茅屋是倚靠着岩壁盖的,不太大,角落处刚好是一整面的岩壁。那里凌乱的堆着一些杂物,看上去很不引人注意。只见那黑瘦汉子走上前去,俯身握住一只看似破烂的金属把手,用力一推。只听得吱嘎几声,那粗糙的岩壁上竟出现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裂缝。
“两位请跟我来。”那汉子略弯了弯腰,当先走了进去。侯羽和轮烜交换了一个眼色,见轮烜冲他微微一笑,毫无跟上的意思,无奈只得举步走在轮烜前面。
岩壁后的甬道有一两个小弯,但并不太长,因此两人不过耽搁了片刻,那黑瘦汉子却似乎已经到达了目的地。粗喘声、沉闷的呻吟声连同那汉子的怒斥声几乎同时传入轮烜的耳内。
“你他妈的把手给我收回来!想玩什么不会找那边那个么?这个是给大当家留的,你们几个王八蛋想死也别带上老子!”
“黑皮哥,你别急,我只是摸两把,没敢动真的。况且先前那个小子早就被大当家玩坏了,那种东西实在让人提不起兴致,还不如在这新鲜货上过过干瘾来得爽利。”另一个声音连忙解释。尚在甬道中侯羽见事不对,急忙回头,却见轮烜目中寒光一凝,掌心离鞘的短刀锋芒吞吐,如同择人而噬的毒蛇。
“小刀,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侯羽一把拉住了轮烜的手臂,压低了声音急道。即便侯羽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但当自己也处于轮烜杀意笼罩范围之内的时候,他欲待不拦也不可得。
“放心,只要你遵守承诺,我不会杀你。”轮烜强自按捺下胸口翻涌的暴虐的气息,平静的开口。轻轻甩开侯羽的手,轮烜示意他继续往前走。侯羽略微迟疑了一下,忽觉颈侧一凉,冷汗登时如针般刺出皮肤。侯羽马上轻咳一声,步履坚定的加速走了进去。
过不多时,两人便进入了一间宽大的石室。石室内用以照明的是一种荒漠特有的莹石。这东西在荒漠随处可见、价格低廉,只要稍加琢磨便能射出光亮。唯一的缺憾是莹石的光芒昏黄却极不稳定,长时间使用会对视力造成影响。不过这间石室内的莹石数量很大,所以尽管光线不甚稳定,整个石室的境况还是能够尽收眼底。
石室用木栏分割成三个半独立的空间,其内凌乱的摆放着一些束缚用的锁具。左手墙角处有一个一米来高的木笼,笼子是空的,笼外的木桩上却传奇知县http://92Ks/13798/用链条栓着一个□的男人。那男人很瘦,低垂的头看不清面目,看得清的只有遍身条状的青肿伤痕,有些甚至还流着脓血,看来极为凄惨。不过既不是黑衣,他人的死活自然不关轮烜的事。于是略略扫了一眼,轮烜便随同侯羽向内走去。方走到最内侧也是最大的隔间,便听得那黑瘦汉子一直没有停止的斥骂声。
“……你们不会把他不能控制的地方困起来,只要困紧些不会有什么漏出来。若是嫌他太松,你们不会两、三个人一起用么?以前还不都是那么用的,现在给我装什么大爷?总之这小子多少也让你们爽过了,现在都给我滚到外面去守着!……”
黑瘦汉子的斥骂尚未结束,黑衣被魔元索牢牢束缚住的身影已经出现在轮烜眼前。只见他浑身无力的委顿于地,肢体在魔元索的压制下不时轻微的抽搐着,显然因动用术力挣扎而吃了不少苦头。那双曾经装满了清透期待的眼瞳,此刻却浑浊而绝望的盯着石室的顶部,仿佛室内的一切都无法进入他的眼底。
早先被战偶伤到的地方都被包扎了起来,虽然潦草了些,看样子总算没有恶化的迹象。这本来是件好事,但如果黑衣的身上除了那几条用于包扎的破布外什么也没有,就很难得到轮烜认同了。况且黑衣身上虽没有落下什么伤痕,但他的脸颊两侧却各泛着一片的青紫。以轮烜的经验,他当然看得出那样的痕迹不会是殴打所致,而是颌骨关节长时间处于脱臼状态造成的淤青。轮烜不必问为什么黑衣的颌骨会长时间被卸下,只要看看他口唇边的污浊和血丝便能知道那些盗匪的目的。说老实话,黑衣这样的境遇在荒漠中长大的轮烜眼中实在算不得什么,他甚至应该感到庆幸,因为无论沙家兄弟的目的是什么,黑衣的筋骨此刻都是完好的。可令轮烜意外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