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轮烜这个年纪的男人,yù_wàng一旦燃起便很难自行消褪。 平日里他很少放任自己,但今天一天遇到了太多可以刺激到他感官的东西。那些被鲜血浸透的土壤、散发着死亡气息的腥甜空气,甚至于那个肌线流畅的高大男人□的身体……
轮烜自认性子冷淡了点,遇事多疑了点,对敌时下手狠辣了点,最多是肚子里有些花花肠子,但他从不觉得自己心理阴暗或者有什么变态的爱好。可当轮烜如此近的感受到杀戮与死亡的气息之后,那熟悉的战栗感便在他能真正放松身心的时候如电流般窜入四肢百骸,让他连克制的心思都生不出来。更让轮烜郁闷的是,这个时候出现在他面前的非但不是什么知情懂趣的美妙人儿,还是一个他绝对不能动的人,起码现在绝不能动的人。
“是沈么?进来吧。桌子上有茶,想喝自己倒。”哪怕是黑衣也好啊,轮烜忍不住暗自叹息道。很是挣扎了一番,他才不甘不愿的从热水中爬起身来。
在屏风后懒懒的将衣袍裹上,轮烜也不管身上的湿气未散,慢吞吞的走了出来。桌旁的沈明显有些神情恍惚,等到轮烜晃到他身边他才惊觉起身。
“坐。”依然是懒洋洋的语调。轮烜一屁股坐在最大的一张椅子上,顺势倚在了桌边。在可以不动的时候,轮烜其实是很懒的,尤其是术力被完全封印的现在。若是风还跟在身边帮他应付沈,他现在说不准已经躺到床上去了。
“……你……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沈的声音惊愕中又带了些窘迫,让正在喝茶的轮烜有些奇怪。抬眼一瞥,便见沈耳根发红,目光不住游移,似乎不敢落到他身上。
“……确实呐。”纳闷的垂首看了看自己,轮烜不觉笑叹出声。
在刻意的控制之下,轮烜保证自己身上每一块肌肉都是放松的,可有些不属于肌肉掌管的地方却显然有它自己的主意,对此轮烜也无可奈何。再加上薄衫本就松垮,比从水中捞出好不了多少的湿气令衣料紧密的贴在轮烜身上,将他全身上下最精神的地方暴露在沈的视线里。
“那我改日再来。”沈慌忙起身,却被毫不觉羞耻的轮烜拦了下来。
“有什么事直说吧。我不会待在这里专门等你来。”轮烜走到床边,随手扯下一张布单草草缠在腰间,多少照顾了一下沈的心情。
面对一个即将成为族长随侍的人,轮烜这般轻浮的举动无疑是极不慎重且无礼的,但沈却发不出丝毫的脾气。有求于人固然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轮烜这个人仿佛天生就该是这样坦荡、随性、视礼教于无物。沈若对轮烜那通体的□气息表现得太过在意反而落了下乘。因此虽明知那条布单子起不到什么实际的作用,沈仍旧强摄心神,故作平静的坐了回去。
待沈迟疑的将他的来意说出,轮烜不由皱起了眉头。“是什么让你认为我会愿意将柳颜交给沈家?”轮烜的语气冷淡了下来,倚靠着桌子的姿势慵懒依旧,沈却感觉轮烜的目光在开口的瞬间已锋锐如刀。好似一旦自己的回答稍有不对,他便会将自己的血肉撕裂。
“不是沈家,是我。”沈下意识的去拿桌上的茶壶,借着喝茶巧妙的避开了轮烜纯粹的精神威压。
“严格意义上说,是族长。”
沈说得艰难却也坚定。这一路行来,轮烜无形中已成为众人的首领。他缜密的思维、狠辣的手段、坚忍的性情都在不知不觉中影响乃至控制着同行的几人,就连自己那些个对他十分愤懑不平的手下,提到他时也不自觉的使用了敬称。在这种情况下要与轮烜谈交易,沈要承受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若不那柳颜对他的干系重大,沈又实在不想与轮烜撕破脸暗中下手,他宁可等到自己真正成为族长随侍之后再想办法。
“族长?”意料之外的答案令轮烜的唇角挑起一抹玩味的笑意。“族长命你跟我讨要柳颜么?”
“不是。”沈摇了摇头说道。以他的身份,借用一下族长的权势或许还不妨事,让他假称是奉了族长之命,他却是宁死也不肯做的。
“柳颜的能力对族长非常重要,就算是何长老也不会反对我这么做。”
在遇到柳颜之后,沈特意命人调查了一下柳颜的情况,他的价值自然也瞒不过沈的眼睛。替族长延揽这样有用的奴仆本就是随侍的职责,因此即便沈是出于私心不愿让柳颜落到其他人手里,这么做也确是有几分大义挡在前面的。
沈的回答让轮烜暗自点了点头,低垂的眼帘内闪烁着欣赏流光。
懂得适时将自己与沈家分隔开来,沈在轮烜的心中就已经合格了。这些大家族培养出来的随侍人选果然不同凡响。有识人的眼光,也会审时度势、有所取舍,起码从他知道柳颜的价值开始便再没有生出过灭口的心思。选择得到柳颜的方式也是光明正大的找自己协商,显然是站在族长随侍的立场上权衡了得失的。至于他有没有利用自己的名义倒不重要,反正不久以后也是要给他用的。
“只因为对族长有用你才来管我要么?就没有其他理由?”轮烜意有所指的问道。这句问话纯粹就是刁难了。尽管他对沈和柳颜的关系毫无好奇,但只要沈一天没有立下随侍誓约,轮烜就不会冒险把柳颜置于他的掌控之下。
沈的脸色登时大变,足够多的羞恼让他的语气也变得尖锐了起来:“其他理由就不劳何兄你费心了,等回到族里我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