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茵放下手中的梳子,缓缓起身,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看着来人,她披散着头发,眉色如画,配上一席白衣,如同水墨般的脱俗。
曾经,楚昭然也常夸奖她的眉目,所以,给她取名,眉画——她是冷宫里的宫女,他是冷宫里皇子,他们朝夕相伴,也曾一起发过誓,一定要离开那儿。没想到他离开了,却没有带她走。
太多的过去从脑子里穿棱而过,好似一个个剪影,现如今的齐茵公主,原来的眉画望着他,轻扯嘴角一笑,然后张开了嘴,无声的说“昭然……我们又见面了。”
长风从门口而来,吹在她单薄的衣衫上,颇有些阴冷。仿佛在一瞬间,还没来得及反应他是如何靠近的,楚昭然的手已经紧紧掐住她的脖颈,一双手苍白若纸,指尖冰冷。
眉画一动不动的,感受到从他身上传出强烈的森寒气息,嘴角却一直笑着,一双眼睛看着他。
“你是如何出来的,如何成了齐国公主的!”楚昭然面容僵硬,双眸里滚动着一股浓烈的杀气。
眉画笑道:“你把我关了五年,昭然,你可有想起我,你知道这五年里我有多么孤独寂寞,盼望着你能来看我,而你一次也没有来。”
楚昭然手上的眸中寒意凛人,五指却逐渐用力收紧。眉画渐渐全身无力,小脸涨得通红,听得楚昭然问她:“说!”
眉画脸涨得通红,一直看着楚昭然,却是不说话。她自信,他不会杀她。
楚昭然的手根狠的掐住她的脖颈,面色阴沉语调阴狠的说道:“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他此刻已经失去理智,他手上的力度不断加大,声音沙哑一宇一顿的说道:“眉画,眉画,你真该死!”
眉画嘴角勾起冷笑,眸子一直盯着楚昭然,淡淡的说道:“昭然,你不会杀我的,你要杀我早在五年前就杀我了!”
楚昭然眸子集聚着狂风暴雨,见她还是如此一副模样,手指用力,感觉到她越来呼吸越困难,他冷漠残忍的看着她。
他真的要杀她。眉画感觉到这个男人是真的要杀他,他越发的心狠,说不留情就绝对不会留情的。她心下顿时一阵害怕,原本完美无瑕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恐惧,脖颈被掐得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的双手抓着楚昭然的手臂,“啊啊啊”的叫着。
楚昭然冷漠的看着她:“愿意说了吗?”
眉画艰难的点头。楚昭然松手,眉画摸着自己的脖颈,低头不断咳嗽着。
楚昭然从怀里抽出一把匕首,贴近她的脸颊:“若是朕听到一句假话,就送你上西天,眉画。”
那寒如冰霜的匕首自她面部而下,在她的脖颈处稍停片刻,针刺似的疼痛让她浑身一悸,鲜血由刃口缓缓淌下。眉画瞳孔瞬间扩大,惊了惊,认真的看着楚昭然,这个男人经过五年的为君生活,早就不是五年前她认识的楚昭然了。他站在那里,浑身帝王之气,自己若不想好说辞,可能瞒不住他。
外面的风声突然变大,嗖嗖的吹过窗棱,一道闪电闪过,照亮整个房间。
眉画蜷缩再地上,垂着眸:“你把我关起来,那看管我的人每天给我送饭,从不和我讲一句话,我……我知道你一直在惩罚我,没有原谅我……是我模拟你的字拿给采薇宫的人去骗叶晴晴的……是我将她交给齐国二皇子的……你一直都不肯原谅我……”他们相处了十几年,她对他的所有一切都很了解,也曾模拟过他的字迹。
楚昭然站在那里,面色苍白,衣袖里的拳头不由自主的蜷缩在一起,他嘴唇颤抖,半晌才说道:“说重点!”
眉画的眼泪水珠似的落下:“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国师说你会死在叶氏女手上,就算你不在乎我,我也不可能让你死……”
楚昭然回头凌厉的目光盯着她:“眉画,你知道的,朕不是要听这个?!”
他离她更近,眼中寒意更浓,刀子从她的脖颈划过,血珠子不断涌出来,眉画心中害怕,忍不住闭上双眼,耳中听到那人轻声道:“眉画,朕在这里不是听你的花言巧舌的,告诉我,救你出去的人是谁?你又怎么成为齐国公主?你和齐诚想做什么?”
眉画摇头:“是我自己逃出去的,我……那看管我的人天天给我送饭,有一天我摔碎了碗,偷留了几片碎片,趁他晚上过来的时候杀了他!然后自己逃了出去,昭然,昭然,我特别想你,可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就一直往齐国去……”
“为什么去齐国呢?”楚昭然冷漠的问道。
眉画抖了了一下:“我……齐诚当初答应我,他可以帮我一个忙……”她拉着楚昭然的衣袖:“我听说大齐和燕国要结成友好之国,两国通亲,我好嫉妒齐国公主,到了齐国见到齐诚,我告诉他,我要正大光明的嫁给你,齐诚答应帮忙,本来齐皇也舍不得她的宝贝女儿嫁过来,所以,就让我与她换了。”
楚昭然缓缓站起身,转过头,不去看她。
眉画不知道他信了多少,她脖颈间的血还在流,她撕下衣襟,自己替自己将颈间伤口包扎起来,一边道:“对天发誓,我一句话也没有撒谎。”
外面的雨停了。楚昭然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他负手而立,声音沙哑低沉,像是绵绵的海浪:“眉画,我感念你在冷宫陪了我这么长时间,我当上皇上后,要把你放出宫去,和你讲过会让你一生顺畅,衣食无忧。”
“我为什么要出宫?”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