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郎中把布交给周瑜,道:“周将军,这布上画的,是我弟弟的头像。我弟弟也是郎中,他家住在吴郡城内,可以说是远近闻名的名医。可是前些日子,我按照约定从中原南下,来到弟弟家拜访,却发现他竟然不在。我以为,像我们这样的行脚郎中,也许是到山间采药、也许是在为患者救死扶伤……临时有事也是正常的,于是我就在吴郡等了一段日子。可转眼间,我来吴郡已经很久了,弟弟依然没有消息。”
周瑜看了看手里的布,颇为无奈地道:“又是找人……”
乔晓婉知道他在心里一定说:要知道无花门的宁风还没有找到呢……她暗暗发笑,便凑过来与周瑜一起看着画有头像的布。
“奇怪,这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乔晓婉看了布,顿时一把抢在手里。
郎中和周瑜听了,一起问道:“什么?你在哪里见过他?”
乔晓婉仔细想着,又摇了摇头,道:“我现在一时想不起来,但是我敢肯定,这人我十分眼熟,我一定在哪里见过他。”
郎中忙比划着,道:“我弟弟大概这么高,和我差不多瘦。小乔姑娘,你一定好好想想,他叫华峰。”
乔晓婉打了个哈欠,道:“这个名字我倒是没听说过,只是画着的头像很是眼熟……”
周瑜道:“先生,我们刚才一直在太夫人那里守候了一夜,现在精神有些困乏也是正常。等娘子休息好时,再让她看看,也许会有另一种结果。”
郎中点头道:“这事也不是着急的事情,那就有劳周将军和小乔姑娘了。”
周瑜见他行礼,忙跟着抱拳回礼:“刚才一直在忙,竟然忘了询问先生的尊姓大名。”
郎中摇着头道:“尊姓大名实在是过奖,在下也姓华,单名一个佗字。”
周瑜笑道:“华佗先生,失敬失敬。”
郎中带着药童离开前,又道:“我弟弟的事情,还请多多费心。我住在吴郡城外的驿站里,如若有什么消息,还请派人相告。”
乔晓婉见两人慢慢离开,此时天已微亮,四处弥漫着层层晨雾。
周瑜和乔晓婉返回房间,却见吴太夫人已经坐了起来,正在吃着肉粥。
乔晓婉正要上前询问,却被周瑜一把拉住,低声道:“太夫人大病初愈,你可不要打扰她了。”
吴太夫人见他们俩站在那里,忙招呼二人过去。
“太夫人,弟弟……”“太夫人,主公……”两人躬身行礼。
只听吴太夫人道:“公瑾、小乔,你们来得正好,快帮我说说孙权,这孩子真是越大越不听话了。”
孙权站在一旁忙道:“母亲,我听你的便是。”
吴太夫人道:“你是口服心不服,我老太太不用你看在我身子骨不好,就拿好话来骗我。”
孙权道:“母亲,我哪敢骗你,我说的是真的。”
这时,一直坐在床边的大乔道:“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觉得太夫人说得很对。”
乔晓婉听大乔的意思,顿时一愣:“怎么,弟弟你要结婚了?”
孙权愁眉苦脸,长叹一声。
吴太夫人道:“我见孙权现在已经十九岁了,若是其他的公子少爷,只怕是十几岁就娶了亲了。此前孙权自卑封闭,我们不去提他,可是他是江东之主啊,怎么能没有夫人呢?况且,我只有孙绍一个孙子,如何让孙家绵延万代啊?”
乔晓婉听了,不用多想,便明白了。
原来,吴太夫人让孙权早日婚娶,可孙权借口江东不稳,还拿汉武帝时名将霍去病的话“匈奴未灭,何以家为”来敷衍,两人争执到半夜,结果吴太夫人气火攻心,晕倒了过去。
“弟弟,我也觉得太夫人说得对,你看哪个诸侯有不曾婚配的?若依我看,你应该娶他十个八个的。”乔晓婉道。
孙权拍着自己的脑门,叫道:“天哪,小乔姐姐,你真不怕事小……我不爱的女子,哪怕是娶回家了,也是不爱的。两个人在一起,如果根本就不相爱,那么何谈幸福和睦?《诗经》里说,‘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向往这样的爱情。”
吴太夫人叫道:“你一天天不看治国韬略,竟乱看些胡说八道的书。孙权,不管你答应不答应,你这婚是结定了。”
孙权叹息着,道:“母亲,我知道了,只要你身体好好的,不再生气。”
乔晓婉见他一脸难过,心里顿时跟着悲伤起来:看来强逼婚配,无论用在谁的身上,都是如此。
吴太夫人吃完粥,大乔又扶她歇息。
孙权见她睡着了,才道:“大家都忙了一夜了,都快回去休息吧。”末了,他又对周瑜和乔晓婉道,“公瑾、小乔姐姐,我心情不太好,你们陪我喝点酒吧。”
周瑜愣道:“主公,你一夜未睡……”话说一半,就被孙权挥手拦下。
乔晓婉见孙权径直朝前走,只得和周瑜跟在后面。
三人来到一旁的宫室,席地而坐,孙权叫来酒菜,举杯苦笑道:“我本以为,我做了吴侯,继承了哥哥的位置,便能决定一切。哪知事到如今,连自己的终身大事都决定不了。”
乔晓婉知道他在不满吴太夫人强迫他结婚的事情,只听周瑜道:“主公,实不相瞒,公瑾当年的婚事也是家里硬逼着娶的,这大概是每个男人都必须走的路。”
乔晓婉看了周瑜一眼,想起他曾对自己说过周夫人的事,心里有些不是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