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乔晓婉翻阅完不计其数的记录资料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已洒满大地。
奇怪的是,她虽然一夜未睡,可此时却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精神得很。
“蒋钦将军,这些已经察看完的记录,可以命人归档了。”乔晓婉站起身来,才感觉全身有些酸痛。
“是。”蒋钦也站起来,行礼说道,“小乔夫人,你看出这些案子的共同之处了么?”
乔晓婉点头道:“第一个案子发生在建安五年,也就是三年之前,累计到现在共发生十六个类似案件,被强掳的孩童共计二十二人,这些孩童从一岁到十二岁不等,至今没有一个回来,也没有一个有所下落……这些案子最重要的共同点是,受害人都是男童。这也是我非常费解的地方,抢匪团队要这么多男童做什么?”
蒋钦道:“小乔夫人,我猜测是不是男童在贩卖的时候,应该价格会贵一些?”
乔晓婉知道他说的,此时天下重男轻女的观念十分严重,蒋钦这样想也不无道理。
她微微点头,然后道:“蒋钦将军,你昨天也是一夜未睡,现在快去休息吧。我去找周瑜说明一下情况,你那里如果有什么消息,就随时向我报告。”
“遵命。”
乔晓婉看着蒋钦离开,自己则返回周瑜的房间。
可是周瑜并不在,乔晓婉知道他一定是早起前去练兵了,当下坐在床上。
这里还保存着他的温度,乔晓婉虽然感觉困乏,可却一点也睡不着。
“小乔夫人。”外面有人敲门。
这是蒋钦的声音,看样子他心里同样存放着案情,也和乔晓婉似的,尽管一夜未睡,但还是精神抖擞。
“进来。”乔晓婉说道。
“小乔夫人,贴在县衙门口的告示损坏了,我们是不是再贴一个?”蒋钦是前来请示的。
“告示?什么告示?”乔晓婉问道。
蒋钦道:“案件发生之后,县衙按照惯例在门口张贴告示,用以寻找目击证人和其他线索。现在,这告示不知被谁损坏了。”
乔晓婉道:“坏了就坏了吧,不必再粘贴的。我们昨天不都看过此前的类似案件么?这告示一贴就是许久,根本没有人前来提供线索。”
蒋钦道:“按理来说,抢匪们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强掳孩童,周围应该有很多目击证人的呀?”
乔晓婉叹道:“是啊,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没有见义勇为、配合官府调查案情的人。对了,我昨天让你做的第二件事,你可放出话去了么?”
蒋钦道:“回小乔夫人,我已经派人去做了,虽然我不太明白小乔夫人的意思。”
乔晓婉微微笑道:“还是那句话,到了该解释的时候,我一定会解释。蒋钦将军,现在我们要做的,只有等鱼上钩,这期间的时间也许会很长,你一定要派人稳定住受害者家人的情绪。”
蒋钦点点头道:“是。”
“还有,我现在要见鄱阳县令郝志。”
蒋钦愣道:“小乔夫人,昨天你一夜未睡,还是先休息片刻吧。”
乔晓婉笑道:“心里有事,怎么能够睡得着呢,快带我去吧。”
“这……”蒋钦犹豫了一下,只得点头表示赞同。
郝志目前被关在鄱阳县衙的一间密室里,他万万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有一天会被关在自己工作的地方。
乔晓婉在蒋钦的陪同下来到密室,却发现郝志此时正打着呼噜,睡得正酣。
乔晓婉心里有气:我们这些查案的一夜未睡,你倒睡得挺香。她刚要说话,身旁的蒋钦已经走过去,飞起一脚,直踢在郝志的屁股上。
“哎呦!”郝志立即疼得跳了起来。
乔晓婉知道蒋钦是个武将,这一脚下去,一定会把郝志的屁股踢肿的。
“啊?小乔夫人,你……你……你怎么在这?”郝志见到了乔晓婉,先是吓了一跳。
乔晓婉轻笑道:“郝县令,你这次被捕,是我派人抓的。”
“什么?你凭什么!本官就任鄱阳县令以来,每年的财政收入都在全江东的县城排名里排在前三位,在我的治下,鄱阳湖渔业得到了翻天覆地式的发展,现在吴侯把治所搬迁到柴桑来了,距离我潘阳不过几个时辰的路程,现在天时地利我都有了,我本来是有信心让鄱阳的财政收入排在第一的!可是你倒好,你为什么抓我?”郝志说话的时候,眉头竖立,很明显是气得厉害。
乔晓婉冷冷地道:“你说完了么?”
“说完了!”郝志大声说道,“这事就是告到吴侯那里,我也是有理!”
“你有理?”乔晓婉被他的态度给惹火了,“从我今天见到你第一眼开始,你的脑袋里就只有自己,你说得不错,做为鄱阳县令,你的政绩辉煌,为江东的财政做出了重大贡献。但是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在你的任职期间,鄱阳城在几年以来共发生了多少件强掳孩童的事件?这些案件堆积如山,我昨天一夜没睡,才能够完整地看完!那些抢匪是何来路?被强掳的孩童现在身在何处?这几年来,你竟然一点线索也没有。现在的鄱阳,到处人心惶惶,就连县衙门口都不是安全之地。我问你,这样的地方,就是有再多的财政收入,又有何用?”
郝志听到“强掳事件”几字,顿时没了脾气,可他还是说道:“那些案子,我已经下令追查,可抢匪神通广大,我一个小小的县令,又能有什么办法?”
“我问你,此前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