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原本就脑门刺痛,人也昏昏沉沉的,听到外面吵吵嚷嚷的人就更加不舒服,心情烦躁的想骂人。
现在被林贵妃这么一通长篇大论,外加连一句关心也没有听到,人就更加的不满,之后再也忍不住一手就把床边茶几上的茶盏扫落,面沉如水的盯着林贵妃。
“碰”的一声茶盏落地的清脆声音把林贵妃的话打断,林贵妃嘴巴翕合了几下,再也不敢出声,尤其被太后娘娘这么冷冰冰的眼神盯着,她心中的畏惧宛如春天勃发的生机,蓬勃生长。
她不由的缩了缩脖子,也畏惧的耸了耸双肩,最后还唯诺的说了一句,“母后,要、要不要臣妾帮您揉揉头?”
一直以来她的按摩都是太后娘娘最喜欢的,不过这么发自内心的按摩已经好久都没有发生了。
她自己说的也有点结巴,有点忐忑,害怕太后娘娘没有给她好脸色。
不过她现在的讨好太后娘娘没有半点欢喜的神情,她皱紧眉头阴沉着脸,强忍住脑门隐隐的抽痛,冷声讥讽说道,“哀家怎么敢劳动贵妃娘娘为哀家按摩呢,哀家无福消受。”
太后娘娘的话让林贵妃的脸霎地一白,从她不怎么来太后娘娘面前讨好卖乖之后,太后娘娘对她的冷言冷语还是第一次。
第一次用这么嘲讽的语气跟她说话,让林贵妃的心越发不安,她迫切的身子前倾急切道,“能为母后按摩是臣妾的荣幸,臣妾怎么会……”
“好了,这些门面话哀家不想听了。云妃又怎么了?你慢慢说给哀家听。”太后不耐烦的打断林贵妃根本不是真心的话,揉了揉太阳穴,依靠在床榻边上,郭嬷嬷为太后娘娘整理背后的大迎枕,让太后娘娘靠的更加舒适,更加舒服,还细心的拿了一条绣着宝相花,中间镶嵌了一块白玉的抹额为太后娘娘系上。
林贵妃不敢再多说飞快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激动愤怒的脸也涨红,好像她有多么不愤不甘。
太后娘娘眉头皱的紧紧地,把林贵妃的话听完之后,捏了捏眉心,“好了,这事哀家知道了,你先回去。”
既然事情都发生了现在来追究还有什么用?
“但是……”林贵妃张嘴欲说,却再次被太后娘娘打断,太后娘娘挥挥手,“哀家头痛,你先回去,郭嬷嬷送贵妃出去。”
以前太后娘娘唤的可是林贵妃的名字,现在一口一个贵妃,听得林贵妃刺耳又脸红,尤其那些宫人对她的态度已经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她还有什么不懂。
当即林贵妃神情沮丧灰溜溜的带着宫人回去,不过她却让人密切的关注慈宁宫,想知道太后娘娘是怎么处理的。
而她这么一等足足等到云拂晓回了粹玉轩的消息才看到郭嬷嬷施施然的往养心殿而去。
之后才看到南宫擎的龙辇进了慈宁宫。
林贵妃在正殿走来走去的等候消息。
那边南宫擎带着苏培安进了慈宁宫正殿后,把苏培安留在外面,南宫擎自个在郭嬷嬷的陪同下进了寝室。
寝室内太后娘娘挽着额抹依靠在床头的栏板上,身上随意的搭了一条丝绸被子。
“儿臣给母后请安。”南宫擎就算穿了一件半新的常服,依然显得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吸人眼球。
看的太后娘娘的怒火也不由的消退不少,她板着脸冷冷地吩咐,“皇上坐吧。”
要是以前早就挽着南宫擎的手在自己身边安顿下来,而不像现在对付陌生人一般冷淡。
南宫擎一点也不在意的在床榻边上一张锦墩上坐下,看着太后娘娘的抹额问道,“母后不舒服吗?可有请太医?太医怎么说?开了什么药?喝药了吗?需要什么尽管叫他们送来。郭嬷嬷你怎么不说母后不舒服?要不要请周太医过来?”
最后南宫擎板着脸回头责问郭嬷嬷。
“奴婢,奴婢……”被点名的郭嬷嬷神色露出一抹为难,太后娘娘不让她说,她怎么敢说呢?夹在这两个主子中间,她还能怎么样?郭嬷嬷欲哭无泪啊。
“是哀家不让她说的,皇上不要怪她。不过是有点头痛,不要紧,已经看了太医,就不用请周太医了。。”虽然太后娘娘的气还没有消,但是南宫擎这么急切的关心她,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母后要多休息,如果有什么不如意的尽管吩咐拂儿,宫人侍候不好的就换一个……”南宫擎非常难得的杂七杂八的说了一堆,差点就把太后娘娘找他来的原意忘了一个一干二净。
不过还好太后娘娘最后还是记了起来,她故意板着脸问道,“皇上,你怎么能够为了让云妃参与这个祭祀典礼,随便晋封呢?这如何堵住悠悠众口,如何服众?”
嫔妃的晋封要么就是有喜事全部晋封,要不就是生育儿女晋封,要不就是侍寝后晋封。而云拂晓这次又是越级晋封,跳过贵妃直接晋封皇贵妃。
晋封为贵妃都不得了了,还直接晋封皇贵妃,这是多么震惊的事,不管林贵妃人品如何,林贵妃生养了大皇子,这么久了都没有晋封皇贵妃,而云拂晓才连跳sān_jí晋封不久,现在又越级晋封,这如何让人心腹?
“母后是不是林氏来和你说什么了?”南宫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称呼林贵妃不在是林贵妃或者林妃,而是称呼林氏。
第一个察觉这个称呼不同的不是太后娘娘,反而是郭嬷嬷,她惊诧的抬头有点呆滞的望着南宫擎,一时间忘记他们身为宫人不能直视主子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