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以寻额角跳了跳。
迟疑了一会儿,她还是点进新闻内容,简单粗暴的引导语过后,就是一张张触目惊心的照片。
照片都以灰白色为背景,各种各样被绝症折磨得不****形的人目光空洞的看着镜头,因为光圈虚化了背景的关系,照片中间的人便显得尤其突出,干瘦凹陷的脸,浑浊绝望的眼神,还有因为注射药物和化疗生出的各种斑和掉光的头发,以及手术留下的狰狞疤痕……
触目惊心。
卿以寻呼吸都有点不顺畅了。
她把自己代入这些画面里,动手术,注射药物,因为无法进食光靠营养液而变得干瘦的身体,扭曲的姿势……如果她也变成那个样子,萧让会用什么样的眼神来看待她?
她很清晰的记得萧让曾经抱着她说,最喜欢她身上抱起来肉肉的手感,如果有一天,她也变成照片里扭曲狰狞的骷髅,那他会不会嫌弃她?
会不会连看她一眼都觉得多余?
卿以寻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心虚。
她不想这样的……
她宁愿光鲜的在萧让面前死去,也不愿意在他面前一点一点的油尽灯枯,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里,让他留下坏印象……
卿以寻丢下手机,死死的抱住脑袋,太阳穴又开始突突直跳。
太可怕了……
以前她总觉得好死不如赖着活,但现在,她无比希望自己能在被萧让带到瑞士之前痛痛快快的死掉,这样就不用经历那么痛苦的过程了……
萧让做好饭,出来时却不见卿以寻,他眉头轻皱,打开卧室的门,人不在,次卧,还是不在,他走向阳台,探出身体一看,卿以寻果然坐在他经常坐的那张躺椅上,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萧让一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心情不好,相处了一年有余,他对她各种各样的小动作了如指掌。
萧让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轻轻拂开她脸颊上的发丝,声音轻柔:“怎么了?”
等到看清楚她捂着脸在哭时,他心底一阵痉挛般的疼:“以寻……”
卿以寻死死的捂着脸不看他,眼泪不断从指缝里渗出,伤心至极。
萧让抱住她,眼眶发热:“别哭,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你不是一个人,以寻……”
卿以寻猛地推开他,眼泪落了满脸,声嘶力竭的大喊:“谁要你陪了,自作多情!”
“……”萧让知道她情绪不稳定,也不勉强她,试图安慰她:“没事的,相信我,以寻,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你以为你是谁?神仙还是阎王老子?”她死死的盯着自己的双手,这段时间的暴瘦让她手背上青筋凸显,皮肤也显出一种不正常的苍白,她看着看着,突然自残般用尖锐的指甲挠着手背,似乎想把那两条最明显的青筋活活抠出来。
萧让大惊,冲上去扯开她,死死的钳住她的手:“你疯了!你干什么!”
卿以寻情绪失控,发疯一样尖锐的大吼大叫:“关你什么事,放开我!你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