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迦下意识地问:“可是,这样的话,那些贵族们以后岂肯再出生入死,浴血奋战?要知道,鲜卑人打仗,为的便是获得更多的财富,牲口,女子……”
“国家可以给他们俸禄,以高官俸禄笼络他们,他们保住了荣华富贵,不就成了?……”
罗迦合上奏折,久久没有做声。
芳菲知道他陷入了两难的抉择。
对于一位君王来说,不仅要锐意的进取,而且平衡各种势力也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否则,改革不成,内乱先起,就得不偿失了。
芳菲悄然起身,站在他身后,手伸出去,轻轻地替他按摩太阳穴,柔声道:“陛下,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罗迦本是微微闭着眼睛,惬意地享受着,此时,又微微睁开,看那垂下来的流云水袖,尤其是袖口的那一支淡红色的荷花,秀雅而别致。
他觉得奇怪,为什么芳菲接受起任何外来的意见,都非常快?
难道就因为她既不是大燕人,也不是鲜卑人,甚至不知道是什么人?
她根本就没有为某一个特定的族群效力的倾向性,反而,更加大胆。
这和儿子,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尤其是那一次日全食之后,儿子对神殿的表现和妥协——他就已经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儿子,是根本不乐意变革的。
甚至在关系到太学的这些问题上,儿子都已经选择睁一眼闭一眼了。尤其是,他一度和京兆王的密切往来,罗迦并不是一点也不知道的。
太子的态度,已经彻彻底底转向鲜卑人一端了。
他想,这是因为高太傅死后,儿子接触的全是任城王,东阳王等老臣的缘故?
难怪儿子和芳菲会越来越不合拍。
甚至跟自己的一些政见也越来越不合拍了。
这对继承人来说,是非常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