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没想到几天后,她在报纸上看到了那个当事人因为败诉跳楼自杀了。
. 安凝当时看到就吓呆了,看着报纸手抖的厉害,打电话给张越,才问道:“越,你看到报纸了吗?”
张越沉默了一会,说:“你想说什么?是觉得我有错吗?”
安凝说不出话来,半天才说:“我……我只是觉得震惊。”
张越淡淡地说道:“这种震惊在我实习的时候导师已经告诉过我怎么应付了,我现在转告给你:我做的事不可能尽如人意,无愧于心就行。安凝,我无愧于心。”
无愧于心!
安凝已经忘记当时自己怎么回答张越的,只是从此她再也不问张越的工作。那个世界她真的无法判定谁错谁非,比起那个世界的残酷,她宁愿简单地活在自己黑与白的单纯中。
现在,安凝却莫名其妙地想起当初那个女人,如果张越败了,或者她就不会死。那是一桩离婚案,离婚没有悬念,关键是在争夺孩子的抚养权上。
张越是男方的代理律师,为了胜诉,他做了充足的准备。从对方的经济到交友,居住环境他都做了详细的调查。女人没有男方经济条件好,张越抓住这一点驳倒了对方。
安凝清晰地记得那女人最后骂张越的话:“我可能无法给他提供精美的食物,昂贵的衣服,可是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他……”
案子败诉,那孩子被男人送出了国,女人可能一辈子都再看不到孩子,绝望之下从男人的公司顶楼跳了下去。
张越只是尽了自己的职责,男人也是维护了自己的利益,女人想不开是她的事,谁也没错。
安凝看着床上躺着的父亲,她可以扔下父亲,因为他对不起妈妈,让她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她是属于妈妈。就算她不管那对兄妹,也没有人说她不对,可是……她就是做不到。
这就是她和张越的区别吧!因为她无法说自己无愧于心。
两人显然对工作这个话题达成了某种默契,聊了几句因为不能碰触实质就聊不下去,依然靠着彼此,身体近在咫尺,心却似越离越远。
尴尬中,张越的手机响了,安凝没动,张越却推了推她说:“对不起,我出去接个电话。”
他边说边站了起来,边掏着手机边走了出去。
安凝骤然失去靠着他的温度,冷的打了个喷嚏,裹了裹大衣,又靠墙倚着。
张越一会匆匆走了进来,安凝扬眉:“有事?”
“对……所里有点事,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伯父吧!”张越拿起自己的包,边扣着大衣纽扣边说:“有事你给我打电话,别急啊,伯父一定没事的”!
“嗯。”安凝陪着他往外走,送到门口张越就不准她送了,说:“外面风大,你穿的少,进去吧!我走了。”
“小心点。”安凝垫起脚尖,吻了吻他的脸,搂着他的肩膀,很想他给自己一个结实的拥抱,这样或者会让她惶惶不安的心定下来吧!
可惜,张越包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退后两步,下意识去拿手机,想到什么,又放下了手,匆匆地说:“我走了。”就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