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个坟的……亲戚。”
“你是素珍老太的亲戚？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老汉也相当警惕。
“我是她儿媳那边的亲戚。”高进搪塞道，“老伯，认识这个坟里的人？”
“当然，这个坟头是我们的村里的。所有村里的人死了都埋在这里。”
“那你认识顾音希吗？”
“你说妹妹啊。认识认识。以前每年都是她和她妈来上坟，顾驰那混小子从来不来。后来，她妈就没来了，倒是妹妹一直都来上坟。说起来，妹妹还是孝顺的孩子，这么多年了，村里的年轻人没像她，认认真真地给祖先烧纸的。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兴烧钱纸，都不晓得我死了，我家那几个龟儿子还给不给我烧纸钱呢。”
“老伯，那这个坟里埋的是谁，你知道吗？”太不寻常了，这个坟前她站的最久，哭得最伤心，纸也烧得最多。如果她真的是来给她奶奶上坟的话，没道理这个坟会比她***坟更让她伤心。
“这个坟啊……我也不晓得啊。”老人端详了一会儿坟上的树子，“柳树啊，柳树都是埋的早夭的长子……”
“高进！你在这里干什么！”就在老汉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一道充满了愤怒的女音打断了老汉的话。
看去，是站在雨中略显狼狈的音希。
他就站在孩子的坟前，音希一下子乱了起来，她跑过去：“你跟踪我！你是不是跟踪我！？”
“小音……”
音希没空理他，先对老汉鞠躬：“陈伯伯，不好意思啊，如果你有事，请你先回去吧。”好汉点点头离开，还想说什么，却被音希的眼神示意给停住。
待老汉走了以后，音希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他脸上：“给我滚！你给我滚！你不配在这里，你不配。”
“这是谁的坟？”眼见她如此的愤怒，高进肯定这个坟有古怪，“回答我，这是谁的坟！”
“我***坟。”她硬着头皮说。如果不是发现钱包忘记了，她绝不会回来，好险，听他的口气，似乎还不知道这坟里埋的是谁。
“鬼扯。你***坟是旁边这个！”
“那你以为这是谁的坟？”她不屈的强了眼神盯着他。
“我等你告诉我，这是谁的坟！”他真想给她两巴掌，让她说老实话。
“你想知道，好，我告诉你这是谁的坟！不过，高进，再到这个地方来，你就不得好死！你死无全尸！”
“顾音希。你疯了！我犯得着为了一个死人去死吗？疯子！”他是好心，想知道这里埋的是谁，或许他可以帮她立个碑，一个坟连个墓碑都没有，也太可怜了。
“你不配到这里来，你不配。你更不配知道这个坟里埋的谁！”她抓起一团泥巴狠狠地扔在他身上。就跟发疯一样，不断地拣泥巴，不断的扔他。
他不配到这个坟来看你，对不对，宝宝？
如果他当时能送妈妈到医院，宝宝，你就不会胎死腹中，你还有一线生机。
高进，这是你亲手杀死的儿子的坟！我这样告诉你的话，你说你是不是不配，你是不是该死无全尸！
“顾音希，你给我够了！”他怒火中烧，抓住音希两手，抬手一巴掌就欲挥到她脸上，还好，及时控制住了。
差一点，他又忍不住动手了。
“我告诉你这是谁的坟。”她冷笑的看看了这座小坟，“你口口声声说，我妈害死了你姐姐，是吧？那我告诉你，这个坟里埋的就是我妈妈被你姐姐推了一把，摔在花台上时候，流掉的孩子！”
反正，当年的事到底是怎么样的，没人知道。所以，说信口胡诌，她也会。虽然不是妈妈和他姐姐，但是把人物换一下。换成：这个坟里是被他的手下推了她一把，她摔在花台上的时候，流掉的孩子，不是真的吗？
“你知道吗？那个孩子还有救的！还有救的！当时，我……妈妈摔在花台上的时候，如果你姐姐有一点点良心，如果愿意送她去医院里，你知道吗？医生说，孩子还有可能活下来的！可是你姐姐没有，没有！她当作没有看见一样，转身就走了！孩子是怎么死的，我告诉你，是胎死腹中。我……妈妈曾经不知道孩子已经死了，死胎在她的肚子里整整两个星期！五个月的孩子啊，都有胎动了，眼睛鼻子嘴巴耳朵都有了啊！如果，如果你……你姐姐，及时的送她去医院，哪怕只是担心我妈妈身体有事送她去医院，不会死的。真的不会死的。你知道是下多么大的决心才想把他生下来吗？当时我们已经一无所有的，一无所有的，但是真的，真的想把它生下来，好好的对他，即使没有爸爸也关系，我会爱他的，我和妈妈都会爱她的。那个时候……在哪里？在哪里啊！？”
“不是……你妈妈的孩子吧……”高进缓缓地转过头，看着坟头，泪如雨下，“不是你妈的孩子吧……小音……是……我和你的孩子吧？”
她说的太熟悉了。
那一天的事，一直都萦绕在他脑海里，他没有去帮她，不是他不想帮她，而是……他在等，在等她主动找上门来。
每一次每一次和她见面的事都在脑海里千回百绕。
所以……他难以自持地铅着音希的肩膀，脸上一片悲痛的潮湿：“回答我，是不是里面埋的是我们的孩子！是不是！？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说话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顾音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