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这天下之人对你俯首跪拜,朕要你同我并肩而行永不相离,朕要世间万物皆知你我深情流传千古。
拓跋护曾在封苏婉兮为后时,对她这句话。
而今,他彻底做到了。
天下百姓知晓拓跋护的,必知苏婉兮,他们的名姓相缠,永不分割。
金銮大殿之上,朝臣等候时,再一次看到皇后随着皇上一同走入高高在上的龙座。曾经孤零零的龙椅,如今旁边多了一个并排而置的九凤椅。
没有人再去质疑,再去多言,看着拓跋护和苏婉兮相似的气质,他们唯有俯首称臣,听之任之,不敢反驳。
帝王权威,至高无上,常人不敢掠其锋芒。
苏婉兮嘴角含笑坐在新打造的凤椅之上,满头华丽首饰的后装,凤仪高雅。
大臣们努力态度平静的向拓跋护禀奏朝事,朝堂之上渐入佳境。
拓跋护时不时将视线落在苏婉兮的身上,询问她事情是否可行。
苏婉兮为拓跋护代理过朝政,批阅过奏折,哪怕后来拓跋护回归本尊,她亦继续饱读群书,学识日益见长。
大臣们本当是拓跋护偏爱红颜,给苏婉兮高位。孰知拓跋护是真的想让苏婉兮切入朝政,并非仅仅让她在旁边当一个花瓶。
苏婉兮每每被拓跋护问到,皆是言之有物,让大臣无法起不臣不尊之心。
废后之父程右相冷眼看着苏婉兮越来越得臣心,瞳孔微缩。
拿在手中许久的奏折,被他换到袖中。
“皇上,臣有事启奏。”在朝堂暂时安静时,程右相上前朗声道。
程右相是当朝重臣,脚跺一下,整个金銮大殿都要为他抖一抖。
苏婉兮得以插手朝政,左相连城、襄王爷、苏镇栋等人都是极为支持的,如今程右相要出手阻挠欺负,他们瞬间面色凝重,随时准备救苏婉兮于他的为难之下。
朝堂突变的气氛箭弩拔张的,程右相不是蠢货,怎会感觉不到。
但是,他对此毫不在意。
任谁从原本的皇后外戚,成了和皇上有心结的外臣,都会心里不爽。
无视左相连城等人的反应,程右相对着拓跋护躬身启奏道:“皇上,臣近日将心力集中的研究天花疫病之上,我大熙朝乃泱泱大朝,百姓无以数计。但每年因为天花时疫而死的百姓,甚至是皇亲贵族不在少数。臣听闻皇后娘娘曾对灾后时疫略有心得,与圣手顾神医亦是旧识,不知皇后娘娘可有法子?若是皇后娘娘能对此有为,救天下万民于水火之中,臣替天下万民感谢皇后娘娘慈得。”
自古以来,天花疫病都是令人头疼之事,历任帝王都致力于此事之上,却进展不大。哪怕有手段神通如仙的国师在,对这事儿也无能无力。
现在,程右相竟然将这事儿推给了苏婉兮,这等于是将天下万民的性命都塞在苏婉兮的手里。
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压制苏婉兮,程右相好能耐。
拓跋护怒火暴涨,他的兮儿为何不能同他共享江山。
如不是兮儿数次救他,他早去九幽地府见先帝祖宗们了。
兮儿不是惑国妖姬,她有见解有治国之才,坐在他的龙椅旁有何不可?
被挑衅了帝王尊严的拓跋护,怒目而瞪,恨不得掐断程右相的脖子。
“程右相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好了罢?皇后不过是个闺阁女子,怎能胜天花时疫之任。连程右相你研究多年都没有研究出来的东西,皇后年幼如何能解决?”
再蠢笨的人,此刻也能听出拓跋护的声音跟啐了毒一般。
旁人缩着脖子不敢得罪皇帝,程右相历经两朝堂,却没有什么不敢的。
“皇上,既然您说皇后是闺阁女子,无能无力,那不知皇后娘娘今儿坐在这金銮大殿上是为何?先前是皇上神魂不稳,皇后娘娘伺候在身边,此情可容。然而如今皇上您已大安,这朝政之事,怎可由一介妇孺插手。江山不可儿戏,皇上请分清前朝后宫。”
程右相突然跪下,脆响的声音,让人耳朵一颤。
这程右相今年都快五十岁了,身子骨不必少年人强壮,别跪断了腿啊。
拓跋护浑身寒意凛冽,他向来霸道自我,最厌恶旁人试图插手改变他的决定。
苏婉兮娴静的坐在九凤椅上,不怒不惧,嘴角轻轻扬起的弧度,令人有些敬佩。
朝中都闹腾出这么大的事儿了,朝中元老都有了以死相逼的架势,她居然没有惶恐请罪退缩,也没有大放厥词。
不动如山的稳稳坐着,苏婉兮镇定的反应出乎人意料。
拓跋护担忧的扭头看了苏婉兮一眼,随后飞快斥骂程右相:“这天下是朕的天下,是拓跋一族的天下。你为臣子,只该做好你的分内之事,为朕分担朝政之事。但是,谁人坐在你的上方,不该由你来管。程右相,万事逾越了就不好了。”
程右相挺直背跪着,对拓跋护威胁的话充耳不闻。
“臣尽忠,但不愚忠。”
拓跋护咬牙,他几乎快要冲动的拔起佩戴在腰间的长剑,一剑砍了程右相的脑袋。
但是,他不是暴君,不是昏君,他知道程右相对大熙朝的意义。
“程右相如此信赖本宫,本宫自当不负众望。本宫身是皇后,为万民之母,理当担忧子民的性命存亡。皇上,本宫愿为天下万民寻治疗天花之药方,为皇上增添功德。”苏婉兮气定神闲道。
拓跋护一动不动的望着苏婉兮清澈的双眸,平时媚眼横生的桃花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