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歆梦走到萧乾身旁，语带关切地问，“今天的刺客来得那么突然，您可有受惊？”
萧乾转头看了她一眼。她比他小五岁，站在他的身边显得那么娇小可人。那一脸的关心不像是假的。
“确实挺突然的，不过本宫早已习以为常。”
歆梦一讶，脱口问道：“难道太子殿下经常遇到刺杀吗？”
淡淡一笑，萧乾将目光移回到茫茫夜空：“自成为储君的那一天起，本宫就同时成为了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所以，本宫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歆梦想，这算是生在帝王家的悲哀吗？成王败寇，不仅是为皇位而战，也是为自己和亲人的生存而战。
这一刻，她觉得说再多的话语都没有用，便安静地陪他看夜空。
“今天是本宫连累你了。”萧乾突然打破沉默，语气很平淡，但听得出话里的歉意。
“太子殿下言重了，说什么连累不连累呢。”歆梦轻轻摇头，对萧乾的为人有了不少改观，没有以前那么讨厌他了。
有些事，他也是不得不做。他不狠辣，就保不住储君之位。他不狠辣，别人就会要了他的性命。
夜色苍茫，夜风清凉。
无声的默契中，有脚步声愈行愈近。
看见廊下并肩站立的两人，七皇子略顿了一下脚步，然后大步走过去，拱手行礼：“太子殿下。”
“那边情况如何？”萧乾问道。
萧奕禀道：“有几个人闯进东偏殿，装神弄鬼，吓坏了林小姐和沈二小姐。臣弟已经安抚好她们，并且留了几个侍卫严密把守东偏殿，以防歹人去而复返。”
目光掠过歆梦的脸，萧奕继续道：“臣弟担心沈大小姐这边，带了几个侍卫过来，负责东偏殿这边今夜的守卫。”
他倒是想的周到，也安排得很妥当。
太子萧乾却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就照你说的安排下去。”
萧奕面上微微变色，瞬间恢复常态：“是。”
他回身招了招手，过来六个侍卫，行过礼后散到西偏殿四周。
歆梦却是一凛，心底生寒。
侍卫们行礼的时候，有一个声音是她今天听过的。如果她没有记错，声音的主人应该是她假装昏迷时听到的和萧奕对话的那个人，也即是意图刺杀萧乾的黑衣人之一。
萧奕是用身边的侍卫来刺杀太子，还是将刺客乔装成了侍卫？
如果是后者，莫非他想在神水行宫再来一次行刺？
要不要提醒萧乾？思忖了片刻，她想到萧乾之前说的那一番话，想来萧乾经过白天的刺杀，已经提高了警惕，有了防备，而且很有可能，他早就知道七皇子萧奕的狼子野心，已经猜出了刺客的幕后主使。
于是她决定保持沉默，免得萧乾对她产生怀疑，让她的复仇大计受到制肘。
眼看夜色愈浓，太子萧乾主动道：“不早了，沈大小姐早点歇息吧。七皇弟，与我一起走？”
“好。”萧奕道。
“恭送太子殿下！恭送七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