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梦猛地睁大了水眸，脸色煞白，想听但又害怕萧琅即将说出的那个名字。
万一，他说的名字真的就是那个人呢？
“萧奕。”萧琅不是没有察觉到歆梦突然变白的脸色，但还是狠心说了出来。
在萧琅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歆梦只觉得眼前一花，身子晃了一下。
“小心！”萧琅扑过来，及时抱住她的腰身。
他做错了决定，因为他的一扑，小舟失去了平衡，突然往一侧倾斜，然后整个翻了过来，倒扣在水面上。
萧琅和歆梦一起掉进了水里，一瞬间，池水将两人淹没。
萧琅是懂水性的，歆梦也已经不是第一次落水了。
最初的惊慌过后，歆梦镇定了一些，任由萧琅带着她往上方游，破水而出。
荷池的水其实不深，只到歆梦的心口位置。萧琅抱着她面对面站在水中，低头认真地审视着她，脸上的水珠来不及抹去，一滴一滴，落在了她微仰起的小脸上，再顺着脸颊、脖子滑到湿透了的衣裙上，隐没不见了。
他有所顿悟，她的惊慌失措，她的眸光躲闪，并不全是因为落水，而是他所说的那个“梦”，在他道出萧奕的名字时，她就很不淡定了。
一种从未有的想法好像要破茧而出，但是他并不敢相信，她会和他一样。
“梦梦……”
抬手捂住他的唇，不让他继续说下去，歆梦垂眸想了想，道：“那真的只是一个梦吗？”
萧琅默，继而坦白：“不是。”
好像被一记重锤击打过，歆梦脑子里嗡嗡直响，她定了定神，白着脸道：“我们先上岸，换了干净的衣服再说。”
萧琅似有所悟，好像拨云见日一般，那个不敢相信的想法一点一点地明晰起来。
也许，他自以为孤独，却原来不是。还有她，与他作伴，共担着同样的秘密。
带着歆梦游上岸，将她打横抱在怀里，萧琅运起轻功飞回了朗逸宫，吩咐宫人立刻送热汤过来。
热汤送来之后，他遣退了所有宫人，要她们全部退出朗逸宫，紧闭宫门，守在外面，不让任何人入内。
然后，他将一直表现得很安静的歆梦抱进了浴桶里。
氤氲的水汽升腾起来，弥漫在整间浴室里。
面对面的两个人，隔着水汽，仿佛看不清对面熟悉的容颜。
歆梦安安静静地泡在热水里，良久之后缓缓舒展开了轻蹙的秀眉。
“梦梦也带着前一世的记忆，是吗？”萧琅的声音温柔至极，有些缥缈，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可明明两人就在彼此一臂之内的范围里。
歆梦合上眼眸，又瞬间睁开。
“琅，你先告诉我，那场战事最后谁胜谁负，他……”她蹙眉，“是坐稳了江山还是……”
“身首异处。”萧琅打断她，直接揭晓了答案，“我亲自为你报的仇。”
歆梦微微睁大了眸子，呆怔了半晌，身子突然一动，欺身过去，白如凝脂的素指在他赤着的胸膛上若有若无地画圈：“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她问的是前一世。
“是！一见倾心，可惜你已有意中人，根本看不见我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