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则英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扑通一声跪下了。
“八皇子,犬子不懂事,冒犯了小姐,您饶了犬子吧,草民给您磕头了……”梁则英一边哀求,一边咚咚咚地把头往地上磕去,“八皇子,请您饶了犬子吧……”
梁鸣再不争气,也是他唯一的儿子,是他的心头肉。要是梁鸣死了,谁给他养老送终,谁又给梁家传宗接代?
看着梁则英把额头磕破了,血流满面,萧琅也没有心软,只是坐在上首,眸色深沉,冷冷地看着他。
后院里,把梁鸣拖出去的侍卫已经把他绑在了一根长板凳上,手头没有专门用来行刑的木棍,便找了两根三尺多长的木柴,左右两边各站一人,朝着梁鸣的背部噼里啪啦打了起来。
“啊……啊……”梁鸣吃痛不过,凄厉惨叫起来,“爹……好痛啊……救……救我……”
梁则英在饭厅里听见了,磕头磕得更急了。他顾不上被甜腥的鲜血糊了眼睛,朝着前方朦朦胧胧的人影爬了过去,想要抱住八皇子的腿。
萧琅哪里会让他沾身,不等他靠近,一脚将人踢飞。
后背硬生生撞上墙壁,梁则英一口血吐出来,撑了片刻,终于扛不住,晕死了过去。
在昏迷前,他说了最后一句话:“李、李大人……救、救鸣儿……”
低头看了梁则英一眼,李默白抬眸,对上萧琅似笑非笑的桃花眸,迟疑了一下,拱手道:“八皇子……”
“李大人!”萧琅打断他,离开那张雕花高背椅,随手拂了拂袍幅,缓步走到李默白的面前,一眨不眨盯着他的眼睛盯了许久,久到李默白忍受不住先移开了眼睛。
轻轻嗤笑一声,萧琅问道:“李大人是要替他们父子俩求情吗?”
“微臣……”余光瞥见萧琅身后的歆梦,淡粉色唇角噙着的一抹狡黠浅笑清晰无比,李默白心中一凛,下意识地合上了嘴巴,同时感觉到一道刺骨的寒气从脚底缓缓升起。
刚才,八皇子道出的那个令人吃惊的身份,他听的很清楚。
沈冀大将军的女儿!
试问如今,普天下谁人不知道镇国大将军沈冀的大名?
他的女儿,又岂是区区一个靳城首富之子甚至他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可以轻视鄙薄的?
更何况,她的身后还有八皇子作依靠!
想到这,李默白的额头、后背陡然冒出大片细密的冷汗,双腿抖了抖,直直跪了下去:“微臣不敢!请八皇子饶命!”
“饶命?饶谁的命?你的?还是他们父子的?”萧琅轻笑起来,语气貌似温和,然而其中蕴含的深意让听者不寒而颤。
一连串的问句好像一块块千斤重的大石头频频砸向李默白。他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那就是他的这条小命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迎宾客栈了。
好歹是读过多年书,以科举出身的人,又在官场混迹多年,李默白别的本事不敢说很好,在察言观色这方面却是锻炼得炉火纯青。
急切之下,李默白做出了一个令人出乎意料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