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你什么意思?”
把她塞驾驶位置上,也不是要绑架她的意思。
男人眉心一簇,将病例递给她,“癌症晚期的大叔,随时都可能死掉,麻烦你做个好事,把大叔送回家好吗?”
钟星月不满地撅嘴,想反驳什么,但是看到报告单上癌症晚期几个字,再多的话都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
都是要死的人,她和他斗有什么意思,或许这老男人是借毒舌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呢。
这世上没有人是不怕死的,嘴巴再毒也不例外吧。
将那报告单放起来,钟星月径自系好安全带,抓紧了方向盘,“大叔,你坐稳了,我可是没拿驾照的。”
男人面如凉水,“行,反正是要死的人,怎么个死法都无所谓。”
钟星月侧头,冷不丁就看到男人那张棱角分明但又凉薄的脸,心尖竟然莫名的疼涩了一下。
她弱弱地发动了引擎。
没拿驾照是真的,但是也能开车吧,在日本的时候陈溪有手把手地教过,之后也一直没派上用场,这会儿不是下班高峰期,应该没事吧。
难得做一次好事,可不能演砸了。
钟星月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打气,摇摇晃晃地上了路。
大叔靠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阖着眼,看起来像是闭目养神,又像是在思考人生。
得知剩下的日子不多,心里应该不好受吧。
不知怎的,钟星月觉得自己的同情心一瞬间爆了棚,也许是大叔长得帅的缘故,反正就是忍不住关心一下。
“大叔,你贵姓啊?做什么工作的?对了,你还没跟我说家在哪儿呢。”
“钟小姐,既然车技不好,那就认真开车好吗?”
“……”
她好心好意帮忙,还被他嫌弃了不成,既然这么牛逼,那就自己开啊!
钟星月十分不满地攥紧了方向盘,还没反应过来,车已经稳稳地和前面的车接吻了。
嘭的一声,她丢脸地踩了刹车,旋即感觉到右边有一道嫌弃的目光扫过去。
前面的车也停了,车主骂骂咧咧地下来瞧她的窗户。
“擦,怎么开车的,会不会开车,老子新买的车就被你撞成这样,保险都走不了,姑娘你是存心的吧!到底会不会开车啊!!!”
那车主情绪很激动,钟星月被骂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她咬着唇,埋着脑袋任由那车主骂,也确实是她的问题,做好事也做不好,估计大叔的车也坏得够呛,这下好了。
大叔也是沉默着不吭声,仿若过了一个世纪。
那车主骂够了,问怎么处理。
“骂够了吗?”大叔淡淡地问,语气很是讨打。
钟星月用眼睛的余光弱弱地瞥了一眼,蓦然居然大叔很有型,反正她是没遇到过这么沉稳帅气的大叔。
对方车主叉着腰,又想骂。
“骂够了就解决事情,多少钱,我赔。”
巴拉巴拉,那车主借机狠狠地敲了一笔,屁颠儿消失了,连在这方面完全没有经验的钟星月都看得出来,大叔被讹诈了。
钟星月叹了口气,用同情地目光看向大叔。
“大叔,您已经开始自暴自弃了吗?”知道自己快死了,所以把财产都花光光,“可是大叔,你应该是有家室子女的人吧,不如把财产留给家人,他们还可以因此过好一些。”
“少废话,开车。”
大叔根本不想和她交流,不耐地催促。
钟星月咂咂嘴,又是战战兢兢地发动了引擎。
车开了几条街之后她才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她不知道大叔的家庭地址。
“大叔,我不知道你的家庭住址!”
“有导航,按照导航走。”
“不喜欢用导航,你跟我说在哪条街,我对c城熟,能找到。”她是不会告诉大叔她看不懂导航的。
大叔报了家庭住址。
两个小时之后。
钟星月看着眼前已经经过三次的十字路口,终于是妥协了。
好吧,她对c城根本就不熟,现在和以前差别太大了,和她记忆中完全不一样。
而大叔靠在位置上,看样子好像是在睡觉,大叔还真是放心她啊,可能是还没接受自己快要死去的事实吧。
但天都快黑了,总不能在外面绕一晚上吧。
“大叔,还是你来开车吧,我真的找不到你的家。”
“你已经从我家门口经过三次了,钟小姐。”
“……”
在第四次的时候,钟星月才把车灯都撞坏的车开进了大叔小区的车库。
大叔的脑子一定是懵逼的,不然不会把命交付到她手上,让她开车送他回家,她现在浑身都是冷汗。好几次都差点出车祸。
但是大叔真的好镇定。
“你打算在车里呆多久?”
车窗被人敲了几下,钟星月回神,看到大叔已经站在车外面了。
钟星月讪讪地笑,打开车门下车,看到大叔站在车头前,在打量那个被撞得不能使用的车灯。
“大叔,我已经把你安全送到家,可以走了吧?”
她都为自己助人为乐的精神感到自豪。
但大叔盯着那车灯,冷淡地扫了她一眼,“把我的车破坏成这样,就想走?还有之前撞车的钱,不给补给我就想走?”
什么?!
钟星月以为自己听错了,“大叔,你是不是睡傻了?是我送你回家的,是我做好事,你还想讹我钱?”
“不是讹,是讨债。”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