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叟忍不住又咳嗽两声,道:“做人呢,不能忘本,这条船就是我的家,不能轻易卖掉,所以咧,冒险送你们。不过,要等到风向才行,咳咳……”
一听咳嗽之声愈发严重,老婆子忙搀扶住他,道:“你看你,快跟我回舱里歇一会,别垮了身子,竖帆降帆的事就交给几位年轻人去做,他们比你有力气,走走走,快去休息休息,也好掌舵。”
“我没事,看把你这老太婆焦的,还没有到了老不中用的地步。”
“那就谢谢大叔大娘了!”郁鹏程礼道,看着老夫妇俩离去的背影,心怀感激以及一丝钦佩。
陆晓雪心中遐想:将来有一天,我与华水也变成了老太婆、老翁模样,不知是否会像大叔大娘这般,笑看人生不忘本。
“陆师妹,想什么呢?如此入神。”杜秀轻轻抵了抵她,低声问。
陆晓雪拉回心思,轻轻摇了摇头,道:“嗯……没什么……”脸上却泛起一丝红晕。
“列师兄,我们该不会真的要靠帆而行吧?”吉其瑞问,有点不乐意,也不明白什么时候就答应当了船夫。
列阳心下早有计划,道:“先借帆而行,省点力气,以防突发危险。此处民众,对于航海有着丰富经验,不会看错了天气预兆,还是小心为妙,蓬莱仙岛神秘,需步步寻找方可发现,大家还是先养足精神吧,风向一转,便无时间作息了。”
……
老夫妇俩回到船的后舱,老叟斗笠一卸,可见满额大汗,立忙盘坐而下,若不再运用心法稳定,恐怕丹田将要爆裂开来,也幸亏有“天外神谱”相助,不然也活不到今天。
“华水,你的伤怎么突然发作了?”老婆子变回香缥绫的声音,急切的问,“要么,我替你疗伤,将真元力输一半给你。”
鱼华水搔搔头,不能答应她这损元之法,道:“缥绫,放心吧,我没事,只要把江兄的心法运行一周天,就会恢复的。”
从昨日到现在,没有运转江月山所传的那套心法,此时实是难以抵抗丹田分裂之苦。怪不得江月山所嘱,务必每日运转一次,现在鱼华水终于明白了,他是想尽办法救自己。
香缥绫心下却想不通:那小白脸传授了鱼华水何等玄法,竟然可以救治废丹之人,保住丹田境地不作废?
如今见鱼华水被折腾成废元之人,失去真力,香缥绫心中何尝不酸痛?有丝同情,更有同仇同敌之态。
鱼华水将“天外神谱”心法运转一周天,分裂的丹田不再有痛楚,又犹如常人一样,看着满脸疑思的她,问:“缥绫,想什么呢?我没事了。哎对了,刚才在他们面前演得还不错吧?没发现什么破绽吧?”
“你呀,还好意思说!”香缥绫俏脸一冷,道:“如果刚才你再多看晓雪妹妹一眼,哪怕就多一个眼神,肯定要遭人怀疑。外面那几个我不认识之人,修为非常,尤其是那个肩负火剑者,修为更是非凡。”
鱼华水脸色转变,声音也变得低气,道:“那是焱燚,蜀山剑派弟子中修为最高的列阳。”
香缥绫一听就知,问:“哦?就是他把你打伤成这样的吗?心是够狠啊!”
鱼华水一想到连连败于他手,便是不能服气,转身戴上斗笠,道:“不提了,我还是先到舵盘旁等风向吧,必须助他们寻找到地灵犀,来对付天魔仙君。”
地灵犀?这可是世间灵通之物,蜀山剑派寻此物,莫非已得到天心通?是想借此二物的灵通之力,助人练就合体之法?香缥绫心生一连串疑问,看着他步去的背影,不紧又机灵一笑,当下挥手作法,口中念道:“先天成风,聚为一方,巽木无阻,破天万象。”
只见太极八卦一隐一现,香缥绫消失了踪影。
天际之中,风卷残云,香缥绫出现在一方,布置了“先行五行术”。法术一成,天际之风于后方相聚,归为一方,从中吹来。只见天空残云随风消长,化作圆弧之状。
“风向已经转变,我们快起锚升帆。”郑风叫道,忙去拉起缆绳,任凭衣袂随风飘。
郁鹏程、列阳稍缓,抬头观看一眼天空,心中各有所想。
观天际残云随风曲回之状,列阳暗自得意:如此风向,恰到好处,真是天助我也!
郁鹏程眼观天象,眉头紧皱,暗自猜测道:“如此风过之痕,倒不似自然之运,不知相助之人是谁?嗯,上一回,在‘阴阳桥’前,以挪山移石之法抵御牛头马面的鬼道之阵,这一回,以引气聚风之术来改变风向,莫非是她?”
又想想觉得不可能,天有不测风云,否定了所推所断,郁鹏程摇头一叹,不再多想,便前去升帆。
船后舵盘处,老夫妇俩见帆已张起,相视一笑。老叟即掌舵开船,船渐渐离岸,风向不变、风力不减,鼓帆前进。
时间流逝,船已行进深远,回头看不见海岸,唯有一汪海水,浪花涛涛。
开船的老叟,始终注意着甲板处之人,那位丽影红颜。
老太婆见他如此样子,心中泛酸,却不知怎么说出口,但为了他仍是不情愿的道:“华水,我来掌一会舵,你歇息去吧。”
心知她是让自己去找机会接近陆晓雪,老叟激动无比的道:“缥绫,谢谢你啊!”
甲板处,陆晓雪远眺着一望无垠的海面,一丝愁云,一分思念。
列阳走到一旁不远处,没有找话题,同样远眺,满腔话语,不知从何说起。终于,终于想开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