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赵子墨走在清晨的街头,脑海里面一直盘旋着他在我家,回答我老妈的那句:“是呀,阿姨。”干脆利落,把我逼得进退不得,最后打着哈哈,早餐都没吃,硬是将他给拉了出来。
“你怎么能一大早的就在我家胡说八道呢?”我说。
“这不是事实吗,我总不能骗阿姨吧。”
“你这样回答她,她会多想的。”
“我只能控制自己怎么想,控制不了别人怎么想……”
“唉,以前我就应该意识到你的无赖性格。”
我带着赵子墨在老城区随便溜达,本来想要根据童年的记忆,带他到我小学附近那儿的早餐店,谁知道走了个三四十分钟,只看到店铺是铁闸深锁,从前旺盛的一条街的早餐店,都这个现象,估计都是全都不再营业了。
“难道整条街都关门大吉了呀?”我自言自语。
“国庆,人家休息呀,你脑子越来越不好使了。”赵子墨在隔壁冷冷地说。
结果我们两个人又花了半个小时,走到较远一点的地方,找到一个连锁快餐店,吃了个不怎么好吃又价格偏高的早餐。
“若冰,你小时候都喜欢去什么地方?”赵子墨咬着油条问我。
“没啥地儿爱去的,小时候我就呆在家里面学习,看书,就算是放了寒暑假,我也不爱出去的。”
“你不会感到孤单吗?”
“呵呵,那个时候的我,还真的没有考虑过孤单是怎么个事儿,反正每天就那样过吧,都习惯了。”
吃过早餐,在赵子墨的一再坚持之下,我带了他回去我旧家那边看看。那里断瓦残垣,破落一片,看到眼前的景象,我也是心中徒添了一些伤感,毕竟这曾经是我熟悉的地方,是我长大的地方。有些邻居的房子都已经被推平了,我家只剩下那么点眉目能认出来。城市的建设,都是那么触目惊心,推平一座城,摧毁人心中的另一座城。
后来我想不出该带他到哪儿转转了,我们干脆就去了人民公园。
“以前咱俩在一起的时候,倒是没有这份闲情逸致啊。”赵子墨说。
“有,那会我们去看大妈跳广场舞,还去过一次仙湖,不过是你当时的公司组织的。”
“那都不算吧,要是到了假日,我们哪里敢往外跑啊。”
“赵子墨,我其实挺想问你的,那个我们之前一起存的那笔钱,你花了吗?”
“你真想知道?”
“我也就随便问问……”
“你怎么会是随便问问呢,依照你的性子,就是一直想要知道,却不知道怎么开口而已。”赵子墨站着不走了,眯起眼睛看着我,说:“那笔钱,我始终都没有动过。我想起咱们最困难的时候,不也没有动过吗,所以我不能因为我家里的事情而那样做,这是我对你最后的一点尊重,在那个时候……”
听到他这么说,我心里感到了些许的愉悦,他没有动那笔钱,就证明在那个时候,其实我还是没有爱错眼前这个人的。
中午在家吃饭的时候,老妈煮的又是烧鸡又是蒸鱼,一时之间的丰盛,让我更加不自在,转头一看,赵子墨吃得津津有味。趁着老妈到厨房去添饭时,我也跟着进去了。
“妈,你这是怎么了,突然就这样热情起来?”我说。
“我昨晚好好地想了一晚上了,要是你这样早点嫁人了也好,省得跟着我每天过日子,不是少这个就短那个的,就他看你的那眼神那心思,我就知道他不会亏待你的,你要是自己真没那个意思,也不会给领回家了。”老妈说得头头是道。
“妈,真没那意思,我真没有……”我连忙解释道。
“别说了,从小到大,别人不知你,我还不知你啊。每次自己喜欢的都老说不是不是,到了最后没了,就心里难过,说自己其实当初就是喜欢着的。”
“行吧行吧,你说啥都是的,出去吃饭哈。”我知道我是说不过我妈的,她功力深厚,而且她口中所说的那些,的确正中我的要害。只是如今的我,已经变了,可我又不知道该如何跟她解释我的变化。在东莞所经历的种种,我都不愿意跟老妈讲起,反正过去的,自己消化就好了,没必要讲出来让她再去担心我什么的。
在家才呆了两天,老妈就催促着我赶紧回去东莞,这让我十分不悦。虽然在回来的路上,我就有这样的心理准备,可是我真的想要在老家多待着几天,毕竟下次回来,就要到明年了,而且还不一定能回来。再说,明天就是中秋节了,我好久没有在家过这个节日了,中秋是团圆的日子,我不想自己在异乡度过,想着就孤单。老妈也似乎看出我这心思,就说让我过了中秋的第二天就回去了。
“为什么那么着急赶我去东莞啊?”我说。
“我怕到时候假期结束了,车费贵。”老妈淡淡地说。
她不知道我是坐飞机回来的,也不知道是赵子墨给买的票,但是她说的话,都是对我满满的关心,让我着实感动。
我们家过中秋,不能冷清,于是我主动说出去买过节的食物跟灯笼。
“好久没见到你这么生龙活虎的。”赵子墨帮我挑着水果,一边好笑地说。
“你喜欢吃这个不?”我递给他一串葡萄,“就是贵。”
“有一年中秋节,我还在给别人做家教,晚上回家的时候,给你带了烤翅,你高兴得吵得几乎整个女生宿舍都知道了,那个时候的你,好可爱。”
“哪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