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路边拦了快一个小时的车子,都没有车子愿意载我们。每辆车子都是停下来,司机问:“去哪里啊?”我说:“西平。”司机大哥回一句:“不去不去!”就走了。我跟白言书都丈二摸不着头脑。
这时候路边还有在拦车的人,对我说:“太近了,司机都不愿意去的。”
我问:“怎么才算远?”
那人说的啊,都只载去外镇的,市区内的都别想了。”
听了之后,我气得不行,马上掏出手机想要投诉,才惊觉,我在东莞,不是深圳。无法投诉出租车公司,我连电话号码都没有。一口闷气直接堵在我心中,散不去。最后我看这样不是办法的,就给公司那边打的电话,各种曲折,东莞这边的工厂说刚好有一辆面包车能过来接我。我拿着那只剩下一格电源的手机,心力交瘁。抬头看去马路,五光十色的城市,却前路茫茫。
赵子墨没有给我一个短信,也没有打电话给我。而我连联系他都觉得费力。坐在行李箱上,身边站着白言书。这个情景,我自己越发觉得好笑。不断地问自己,我的人生是就此翻篇了吗?
“颜小姐啊。”白言书说。
“原来你还知道这样称呼我啊。”我笑了笑。
“这不之前不知道你名字么?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别人叫你小颜啊。”
“怎么?你有什么话想说。”
“等下你工厂来人接你走,我就不跟你走了,我在这等我老乡。”
我看着他,霓虹灯映在他那硬朗的轮廓上,突然发现他这个人原来还有几分俊气。他似乎被我盯得有点不好意思,傻笑了一下。
“跟我一起走吧,这里你打不到车,而且刚不是给你老乡打了电话说去西平找你吗?别折腾了,我也累了。”
白言书不说话了,只见他从自己的袋子里面翻出一条毛巾,拧开一瓶子矿泉水,打湿了毛巾,又拧干,递到我面前。
他说:“擦把脸。”
我依旧错愕地看着他。
“你不是累?累的时候就擦把脸,会精神起来的,这毛巾新的,我出门前老妈给我买的。”
我跟白言书就这样聊了起来,才得知他也是来东莞工作的,但是还没找到工作,按照他自己的意思,是打算进去工厂当生产工人,他说赚几年的钱就回去老家盖房子,再娶媳妇。我竟然有点羡慕白言书,因为他的快乐来得很简单,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所接受的那么多教育,是为了走得更远,还是把人推得离平凡的幸福更加远。
来接我的同事叫小张,是工厂的司机,还有东莞这边工厂的人事部经理李明芳。上车之后,一片沉静。我已经累得无力客气了。至于白言书,他竟然是害羞了起来。最终是李经理打破沉默。
“小颜啊,没想到你才到东莞,就能招到人啦。”
“招人?”我完全反应不过来。
“现在是招人的紧张时期啊,深圳总公司调你过来,也是体恤我们东莞新厂的情况,看来是给我们送来了一个得力助手了。”
李经理说完,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白言书一眼。我算是明白了,敢情她误会白言书是我路上招聘回来的人员了。我没来得及解释什么。白言书却开口。
“要倒班吗?”
“怎么?你没说清楚的?”李经理看着我,我摇摇头,她又笑了笑说:“哦,小颜应该还不太了解东莞分厂的情况,没关系,没关系。”
就这样,等我们到了工厂的时候,白言书跟着一同进了工厂的宿舍。我问李经理没有办理入职手续可以直接住宿舍?她说现在招工难,不能太轻易放过一个。这完全又颠覆了我从前的观念了,在许许多多的里面,进厂还要交钱疏通的,如今竟然那么好进。李经理也似乎看出我的疑惑。
“这个世界早就变了,你很快就知道咯。”她说。
我点点头,跟着她走。
我走到宿舍二楼,发现对面那栋宿舍就是男员工的宿舍,白言书站在走廊,对着我招手,笑得如同我早上第一次见他时候那般灿烂。
我住的是行政人员的宿舍,一房间住两个人的小套间,因为我是深圳总部调来的员工,所以目前这房间让我一人独住的。作为港资企业,这样的配置算是不错了,我甚至觉得我应该感激的。但也有点失落,一个房间再大再小,只有自己一个,太安静太寂寞了。我拿出手机看了看,原来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把行李都整理好之后,躺在床上才记起自己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原来人在心身疲惫的时候,连饥饿都能忘记的。睡意渐浓,频临睡着之前,不忘调好明天上班的闹钟。
港泰是港瑞集团公司在东莞设立的新厂区,日常都是一些饼干类的食品加工,都是销售海外的,在固定的节日,例如中秋节这样,会生产月饼,供销国内,或者是一些品牌的代加工。所以生产情况较为紧张,哪怕当时有着金融风暴的影响,但是食品这一行业也不算大地震。特别我刚进工厂,距离过年的剩余日子不多,贺年糖果的订单较为大量,因此招工任务,十分之重。
我被调过来就是招聘专员,说好听是借,其实我很明白,我没什么可能调回去深圳总公司的了。在两三天之前,我以为我会是坐在cbd的高级办公楼里面做ol的,但是现实是我进了工厂,穿着大妈款的工衣,我不懂行政人员为何要穿这么丑的工衣,如此注重统一让我错觉我是进去了一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