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远山也还记得这个案子,提到这个杜仲平人就气得牙直痒痒,他说那个家伙简直就是一块滚刀肉:“你是不知道,那小子就像四季豆米一般,根本就不进油盐,不管我们怎么审,他要么就是低头一句话都不说,要么就是那种气死人不赔钱的微笑。”
欧阳双杰正在翻阅着谢欣给他找来的当年杜仲平案的卷宗。
“老肖,当时报案的人就是那个目击者对吧?”欧阳双杰轻声问道。
肖远山点了点头:“是的,报案人是那个坐台小姐的同屋,叫姜丽华,也是干那行的。她说她是亲眼所见杜仲平杀死了那女人,她甚至把细节都叙述得很是清晰,那女人被杀死的时候她就躲在床底下的,要不是她忍住没有发出一点响动,她估计也就活不了了。我仔细地看过她的口供,也亲自钻到那床底下去看过,她所表述的确实在她的能见范围之内,而且她还说亲眼看到了杜仲平从那女人的包里拿走了一沓钱。”
谢欣补充道:“姜丽华报案后我们就第一时间赶到了案发地点,也就是姜丽华和那女人的出租屋。姜丽华当时吓得啊,全身直哆嗦,是在我们到了十几分钟后她的情绪才稍稍缓了过来,她那样子应该不是在说谎。”
欧阳双杰“嗯”了一声,这些与卷宗上的记录是一致的。
欧阳双杰扔给肖远山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
“姜丽华说杜仲平把尸体给弄走了,走之前还把现场清理了一遍,直到确定自己没有任何的遗漏以后才离开。之后他应该是找什么地方去抛尸了,可是在另一份口供里记录了那个时段,他正在东兴路的一个小酒吧里和一个混混喝酒,而且还有几个人都可以为他作证,老肖,这一点你怎么看?”
肖远山皱起了眉头:“当时我就有想过,会不会是杜仲平作案以后就跑去了小酒吧,他当然不是去喝酒的,他是去找时间证人的,所以我就考虑了时间差,从案发地点到小酒吧,走路最快得二十分钟,开车的话,四、五分钟的车程,可是就是不知道当时会不会很堵,如果堵车,那就说不清楚了。”
谢欣说这事情是她和邢娜去查的,那天并没有堵车,也就是说杜仲平在作案之后有个四、五分钟的时间完全已经赶到了小酒吧,所以这也成为了后来警方收审杜仲平的一个理由。
“他自己本来就是个混混,那些小混混自然都听他的,他们的口供在我看来并做不得数的。”肖远山有些不满地说道。
欧阳双杰只是微微一笑,也不说什么。
肖远山说道:“你笑什么?要是那会你在就好了,你一定能够有办法撬开那小子的嘴,可怜啊,收审了两、三年,可是这两三年的时间里我们竟然无法拿到他们的犯罪证据。打脸啊,这个案子真心让我的脸上无光。”
欧阳双杰说在他看来,这个杜仲平还是有些本事的,至少比起很多小混混来说,他的心理素质要好很多,而且他很聪明,能够从警方对他的审讯中捕捉到一些信息,这些信息让他很轻易就能够判断出警方是不是已经掌握了他的犯罪证据。
当他知道警方手里根本就没有足够的证据坐实他的案子时,他便清楚地意识到他的机会来了。
“当然,这一切都基于他确实就是杀人的凶手来假定的。”欧阳双杰补充了一句。
肖远山瞪大了眼睛:“他肯定就是凶手,这一点没错!不然他已经逃脱了刑罚怎么还会出事?依我看,一定又是那个‘法官’干的!”
欧阳双杰合上了案卷,这其中已经再难看出什么端倪来。
欧阳双杰说道:“好,老肖,那我们又来假设一下,如果真是那个自认是‘法官’的人干的,而且杜仲平也就是五年前那桩杀人案的凶手,那么以我们看来,杜仲平应该受到什么样的刑罚?”
肖远山皱起了眉头,谢欣抢先回答道:“抢劫杀人,毁尸灭迹,情节特别恶劣,应该判处的是死刑,或是无期,这其中应该还有个什么界定,到底是适用死刑还是无期我也不能很准确地判断。”
欧阳双杰淡淡地说道:“那就是综合杜仲平的实际情况了,如果按罪量刑的话判他死刑并不为过,但如果他的认罪态度较为诚恳,能够主动坦白、交待自己的问题,甚至能够揭发其他人的犯罪行为,他是可以争取到宽大处理的,那样对他的量刑应该就是你说的无期或者最高期限的有期徒刑。”
“啊?你是说他很可能被判处了无期或者有期徒刑?也就是说,他向这个‘法官’认罪了,甚至有可能还揭发了其他人的罪行?”肖远山算是听明白了欧阳双杰的意思。
欧阳双杰苦笑道:“对,这并不是没有可能的,从庄大柱的案子我们可以看出,这个所谓的‘法官’虽然自己在实施犯罪,可是他却俨然以一个真正的法官来严格要求自己,在定罪,量刑及刑罚上也是力求做到客观、公正的,所以他一定会给罪犯一个争取宽大处理的机会,我们别忘记了杜仲平的身份,他是个混混,道上混的人,他掌握了很多不为人知的道上的秘密,他对哪些人做过些什么坏事,知道得不少,所以他完全有可能换取‘法官’对他的宽大政策。”
谢欣笑了:“看来这个法官挺能耐的,可是他怎么来执行这个监禁的刑罚呢?他总不能自己也弄个监狱吧?还有就算他真弄了个监狱,但他又怎么保证他的犯人不会逃跑呢?莫非他还有一帮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