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菲端起茶杯,轻抿了口,香气清鲜,滋味甘醇,果真如此!她平日也爱喝茶,只是并未仔细了解过哪些茶的茶名与出处。
轻轻放下茶盖,看着文喏,问道:“不是应该在落生吗,怎么到京城来了?还弄得如此摸样!”
文喏垂首,糯糯道,“我要来京城看你,可是我母亲不允许,所以……我离家出走了。”
以菲怔了怔,她心思玲珑,稍微一想,便能明白其中缘由,想必德阳郡主是不想他趟京城这滩浑水。
“文喏,你回去吧。这京城不该是你来的地方。”清冷话甚是无情。
以菲无情的驱赶让文喏雀跃激动的心瞬间坠落谷底,心上好似插着把尖刀,痛得他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他抬起头,红着眼,倔强的盯着以菲深邃的眼睛,“以菲,我只想在京城陪陪你,这难道都不行吗?”。他不要求别的,只是想远远的看着她,静静的陪着她,难道这点要求都是奢望吗?
以菲见他眼底尽是令人心碎的哀伤,心有不忍,可想着京城的危险,不由下了狠心。他性子软,且又烂好心,很容易为人利用。再加上文家是天下首富,不管是起兵造反,还是安邦定国都离不开一个‘钱’字,所以左相一派和何贵妃的人势必会想方设法的拉拢他,那些层出不穷的手段,以他这单纯的性子,肯定是应付不来,走错一步,不止文家万劫不复就是他也怕是性命难保。所以,以菲才无情的要他离开京城。
“你明……”天就走吧!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突然响起的琴音打断。琴声如潺潺流水,蝶飞鹤舞,欢快和谐,颤音一转,琴音又好似山间云雾妖娆,在清fēng_liú云之间,有鸾鸟飞舞啼鸣……琴技虽不如冯雅蔡雪慧等人那般高超,可配上这一清幽小筑,以及眼前这杯清茶,别有一番迷人风韵。
琴音终,无人拍手叫绝,只因不想毁了这一室的清宁。
单独的雅室内,一杯清茶,一鼎香炉,一把古琴,美丽的女子坐在古琴旁,纤美葱白的手指缓缓从古琴上移开。女子虽然身着一袭素衣,可身上却有光彩流动,肌肤白皙胜雪,头上云髻高挽,一只金钗步摇插在发髻间,随着她的动作,步摇轻微晃动,发出清灵悦耳的轻响。红唇轻抿,淡淡一笑,整个人清雅淡丽,秀似兰芝,真真是美极!
太子爷悠闲的躺在竹椅中,端起桌上的清茶,浅抿着,“香容啊,你泡茶的功夫真是越来越好了。”
郁香容轻笑不语,揭开桌上的小香炉,捻起一块新制的香料,轻轻投了进去淡淡的清香在空中萦绕,闻之,心神都为之一振。
“制香的本事也是越来越强了。”太子爷再添了句。
言语间透着熟稔,显然两人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殿下,您该回宫了。”温柔的声音宛转悠扬。
“不回!再让爷坐会儿,你这儿清静。要不是爷的脸毁容了,怕被心上人见着被人嫌弃,你请爷来爷还不来呢。”说着,太子爷缓缓闭目。可转眼间,他又猛然睁眼!
只见他睁睁的盯着一处香坊,狭长的潋滟双眸,此刻却渲染出暴戾的杀伐煞气!
眼底更是蕴含着惊涛骇浪!
香坊内,以菲冷着脸一如往常,文喏生怕她又说出赶他走的话,忙从怀里拿出用锦帕包好的木簪,小心翼翼的递到她面前。
以菲抬眸觑了一眼,“是什么?”
文喏像献宝似的,嘴角勾起灿烂的笑魇,原本阴郁的脸庞瞬间绽放出璀璨的光彩,“这是我用自己挣的钱,买的簪子。送给你!”
以菲掀开锦帕,只见一支精巧细致的雕花木簪紧紧的躺在他手中,木簪不似金步摇那般奢华耀眼,可它却饱含深沉的内敛,精致古朴的花纹透着神秘与悠远,甚至还散发着淡淡的栀子花的磬香。
以菲见了,不由心生喜欢,深邃的黑眸泛着盈盈光彩,漂亮的凤眸弯成月牙形,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
文喏见她喜欢,他也高兴。拿起木簪走到她面前,亲手将簪子插在她的发髻中,木簪跟她很相配,大方尊贵中折射出静美高雅!
文喏看着她精美的侧脸,眼中又温柔痴情流转。也不知怎么,像是着了魔似的,痴痴的看着她的脸,缓缓伸手,就在指腹即将触到那白皙晶莹的脸庞时,突然一股凛然煞气拔地而起!
凛然的杀气恍若狂风暴雨般的朝他蜂拥而来,一道寒芒在空中飞射,危险的气息直逼他的脖颈!
文喏大惊,体内的真气运转,身子顿时轻如鸿雁,脚尖在竹子地板上轻点,转瞬间,身子就贴着地面飞闪了去。
轰然一声爆响,只见两人身前那方矮桌,刹那间爆裂开来,化着无数木屑飞射。
木屑四溅,除了以菲坐的地方,整个大厅都被殃及,隔间的香坊也坐着人,几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木屑给射伤。就连雅室内的郁香容都未能幸免,一道尾指大小的木屑朝她的眼球飞射而去,吓得她忙侧脸闪躲,眼睛虽保住了,可眼角却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啊啊!”
“啊啊”惊呼声此起彼伏!
香坊内的茶客纷纷撩开竹帘,跑了出来,怒气腾腾的厉喝着,“谁?是谁做的给本世子出来!”
威严厉喝的是荣国公的世子爷,荣浩。荣浩是荣国公的嫡亲孙子,与嫁进北郡王府的荣倩是亲姐弟。荣浩与文喏还是沾亲带故,文喏的母亲德阳郡主是北郡王的嫡女,算起来,文喏与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