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姗收心,何乐也收敛了
但他构建的那条能朝南朝北的心境通道,还在。
这是座心桥,只有他和她才能互通,行人再多,都是过客,再也没有谁能够踏足上去。
而他们却可以忽视距离,直接通话。只要心中想想,对方就能知道,这就是老天分给修真步入心境者的红利。
这不是他心通,是心与心相通,是心灵的力量。
“小姑,你好——他们都这么叫,何乐也冒昧一下。很高兴你愿意与我交流,谢谢你对我敞开了心扉。”他们主动问好。
“我,相信你。”她说。不会在称呼上浪费时间,“你真叫何乐?”
“何乐就是我。”
“那我知道你!”华姗的情报力竟然比总务部的华旯还强?
“我?”何乐不太相信。他才刚刚在现代修真界冒泡,此前就连自己也不知道会是修真之人,这就有人知道了?
华姗知道他心中在疑惑,就接着说:“94年主国诗星,金像章奖得主,主国文学会主席团成员,来自鲁迅文学院、中外文化书院,多种文学通讯名人录中人,登录《跨世纪人才大词典.主国卷》等,创办双子文学社,主办《嘲弄》社刊……”
“对,对,就是我。”何乐有些小尴尬,想不到一来就与自己在修真的境界上另类切磋的小姑,提到的却是何乐另一重都快要被他自己遗忘了的身份。可能是她看过他的人事档案,从他的‘专长’项目上着手,查出了这些表面资料。
“惭愧,咱就是个文学爱好者,对于文学来说,是我缠着他,他可没有认可我。咱十足是个没有什么成就的发烧友,还是大龄的。”
“好一个大龄爱好者!因为爱所以爱,爱文爱武都上爱,只要情真,非关年龄。”真正修真有成的人,并不太在乎在俗世中的地位,哪怕是像王叔那样扫地,也没有几个修真有成的人会去嘲笑。
“人在世上飘,只为修真道。学者专家们求的是‘真理’,我辈求的是修得‘真力’。小姑能对何乐敞开心扉,对何乐的修真也是种不小的促进,何乐感谢万分。”
“何乐你客气了,你我这样交流,只能是种浅尝,还不是真正的切磋,表面上看看,谈不上谁更高明,关键是都掌握了意境。但华姗还是能感到,你已经超出了我太多。别的不说,单单是你这平和的心态,就有了山高的稳重,水深的的沉静——这才是最接近‘真’呵!我查到你少年时写有‘博大精深有学问,si想之海波连波’的自勉语,这可真是你此时的写照。”
“小姑,你这样讲,何乐可就不敢当了,我差的还太远太远。”
“何乐,你真不简单,都是明眼人,你就别太谦虚了吧。看看刚刚的情形,你竟然已经创出了心境的大招——那是啥招?太神奇了!”
“小姑谬赞了,何乐只是借鉴了文学创作的心得,创出了这招‘招来寒雨挽来风’,还不是很完善——在心境中创作并不难,在现实中还不能自如地施展。”
“招来寒雨挽来风?一个招一个挽,请来了风和雨,出在手上却来自心里,要是没有足够的文学才华,哪来这般美丽得惊心的创意?看来,所有人都把文学在修真上的重要性估低了。”
“小姑说得是,主国的古代修真本来就是在人学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修真的领悟,与文才关联不小。”
“你的心中充满爱,看起来很博大嘛,不止是对文学呵,别的也不少吧?嗬嗬,我可不是在笑话你。”
“哈哈,小姑,我的爱,真要说出来,多数人都会当成笑话的,会笑我做作,笑我假。在如今这个社会,还有几人像我这样,心中的爱竟然真的是‘爱学习,爱劳动’的!不说我这种无语的爱了吧,说说你吧,你心中充塞的,满满是寂寞呵。”
“何乐,你也看出来了。我的寂寞就有那么多,太那个,几乎完全失控,所谓尾大不调,想转换一下心境都难上加难,所以心境很不好看,让你见笑了。”小姑自嘲地笑了。
“小姑,寂寞的强大也不完全是坏事。寂寞是种不可si议的力量,也是种武器。”何乐不太好多说。
小姑:“唉,寂寞是武器,可对准的却是自己。是不是我想得太多,不够单纯,令我太寂寞。”
何乐:“如果复杂得够量,寂寞就不会霸占了那么大的份额。”她的寂寞几乎快独占了她心灵的领空,别的心情只剩下星星点点。
寂寞到无话可说。两人交谈到此,竟然同时出现了极短暂的沉默。
寂寞于己于人都是很可怕的,可怕的东西就可能成为强大的武器。
想要转换心境,就得心中有轴,而且心轴还得跳出在各种心情之外,而不是深陷于某一起强大的心情之中。
如若心轴陷入在寂寞之中,寂寞如球体,无论如何转换,心轴的周围依旧是寂寞,这就使得心境怎么转也是白转,转得再多,也根本换不了。
只有把心轴竖立在寂寞之外,让寂寞也成为一颗弹珠,与别的心情弹珠同列在不同的心灵走槽内,不管寂寞有多大,别种心情是多小,只要能使心情的运转变轨,也就有了转换心境的可能。
对寂寞太多是这样,对别的心情过载也类似。
这是修心的一种方向。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内中却法门多多。
各种难关,不可预知的心障层层叠叠,要达至圆满自如殊为不易。其间种种关键,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