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九日,南齐送亲队伍到了南齐在北齐的使馆,从金陵到长安的,是从江南水乡,到大漠孤烟。/
出了金陵城,越往长安走,风景就越来苍茫,尤其翻越的秦岭后,才看见漫山遍野的黄色,植物与绿色,在这里显得十分的少……空气里,似乎还能够嗅见黄沙的味道,就连平素在金陵城水润的肌肤,也多了一份紧绷与干冷。
“郡主,准备好了热水,您休息一下罢。”
慎行扶着疲惫不堪的时天骄进了准备好的房间,在净房里洗漱之后,偏迫不及待的做起了美容。
北齐的迎亲队伍准备的相当充分,就连女儿家的这种困扰,亦办的妥妥当当的。
泡在漂满玫瑰花的热水里,时天骄舒服的闭上眼睛,简直太舒服了了。
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呼吸着这香甜的味道。
一路上的疲惫,也消失的干干净净的。
……
……
盛清寒将时天骄送到了使馆,就快马加鞭,回到了盛国公府。
盛国公府的管家迎了上来,一见盛清寒还坐在轮椅上,有些小小的吃惊。
“公子……”
盛清寒看向管家,“陆管家,国公爷可在书房?”
“在。”
陆管家最近也是忙的脚不沾地,虽说,这等大事,都是上面的人操心,但要落实到细节上,还是他们这些小人物在忙。
盛国公向来对此事要求极高,务秘追求尽善尽美。
以致于,陆管家受到了,不少的压力。
“哥……”
盛清寒先进了书房,盛国公看着自己的弟弟,“不是听说可以走了吗?”
“刚才有点起色,还是需要慢慢来。”盛清寒转过话头,“母亲的病,如何了?”
“母亲自父亲走后,一直都是这样,前段时间,也不知道是有个什么缘故,提前就将身后事处理好了,不然的话,我也不会向皇上请求提前完婚,二弟,你是母亲的儿子,去看看母亲吧……”
盛清寒点头。
盛国公又道,“府里的事情,是你嫂嫂在处理,暂时你还是需要住在盛国公里,另外,大婚之时,应该可以得到请封你为世子的消息……”
“有劳大哥了。”
出了书院,到了盛清寒母亲所住的院落,院落里,一派生机盎然,处处都透着生机,这些花草树木,被打理极好。
“公子!”
服侍老封君的苏嬷嬷一看见盛清寒,见他还是坐在轮椅上,不由的有些失望,她还以为,他能够站起来走路了呢。
“嬷嬷,我从南齐给您带了一些小玩意儿,到时候差人送给你……”
苏嬷嬷埋怨道,“浪费那银子做什么,对嬷嬷而言,你能够走路,就是最大的礼物了……”
二人笑笑的进了院落,一位温婉的中年妇女,正在用一块湿棉布擦着兰花叶子。
听见轮椅吱吱转动的声音,亦不由的有些失望,眼眸里,还是透着关切,那温和的眸光,宛如是一汪清泉,看的从心里都透着一股舒服。
“阿寒。”
“母亲。”
母子二人,都有一些生疏,身份使然,自然不可能太过于亲密。
加之,盛清寒的心理年龄与生母的差不多,便就更不知道该如何相处了?
“听国公爷说,你能走路了,是真的吗?”
“是。”
盛清寒知道有些事情,需要循序渐进,不可贸然行事,故而……便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假意的走了几步。
这是几步,便让这两个女人,泪如雨下。
“阿寒,你能走路了,娘很高兴。”
没有人知道,她的内心有多苦,那怕明明知道是谁让自己的儿子变成了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却依旧不能说,不敢说。
就连最亲密的枕边人,亦是不敢开口说。
她身为填房,身份本来就尴尬,加之,与继子之间,看似和睦,其实不尽然。
她能理解继子,对自己的防备。
她却不能理解,自己的儿子对自己的疏远。
阿寒未出事之时,她们的关系,还算不错,出事之后的阿寒,就彻底的疏远了她。
“娘好好养身体,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再过一年,便可以抱上孙子啦……”
盛清寒对于面前的这个女人,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像是怜悯,又像是怨恨。
怜悯她,在花骨朵一样的年纪,就独守空房,无欲无求的偏守这一隅小院。
怨恨她,自他成为盛清寒到如今,除每年的除夕,平素,连面都不曾见过,更感受不到母爱的温暖。
所幸,他并不是真正的他。
早已经过了会在母亲身边撒娇的年龄。
“嗯,我等着,嬷嬷,你去帮我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
这是自己的儿子,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
苏嬷嬷转过身,去了内室,打开柜子,找到她存私房的那一只盒子。
“这是,我这么些年,存的私房钱,你大哥有爵位,而你这么些年,什么也没有,眼下娶妻生子,花银子的地方多的是,你是大老爷们,总不能事事都看着郡主的嫁妆……”
盛清寒从苏嬷嬷的手中,接过盒子。
一打开,厚厚的一撂银票,亦吓了一跳。
“阿寒,你知道的,我是孤女,没有外祖,当年,是你祖父将我带入国公府,让我成为国公夫人,这些年,荣华富贵,我亦享受的差不多了……如今,能够看着你站起来,看着你娶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