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飞机回b市的一路上,唐嘉宝都在纠结。
其实,要是真能抱上宋司辰那条大粗腿,以后的人生一定会很顺吧?说不定可以少奋斗十年。
可是怎么还能再那样做呢?上辈子她就是为了少奋斗,而任由自己无止尽的沉沦,直到再也回不了头。
那这一次怎么还能那样做呢?就算是对方是宋司辰也不可以。
飞机停在b市机场时,她的心思已经通透。她现在,不是放弃大好机会,而是抓住另一段人生。
天气干热,作为联邦首都的b市,每到夏天都让人觉得能被晒掉一层皮。
好在已经是黄昏,斜阳将落,有了些微风,让一身臭汗的唐嘉宝觉得有了些凉意。
远远的,就看到小院门口纳凉的老头老太们。
他们租住的这家,门前有棵极粗的老槐树,粗枝浓荫,刚一入夏,就有不少人坐在树下纳凉。
只是今天,似乎人特别多,还有不少挤在门口,唐嘉宝走近,才发觉不只是门口,连院里都站着不少人。
“真是混蛋男人,就这么打媳妇,怎么不叫老天收了?”
“我说,这见天的老打架,您这房东也不管管……”
“怎么管啊?人老两口子打架,我倒能拉一回,还能天天拉架玩啊!”闷声抱怨的老太太扇着蒲扇,扬声吼了一嗓子:“我说屋里头的,你们要是再打,就都痛快搬出去,我这院里可容不下你们这样的……”
听到有人咳嗽,老太太一回头,看到挤进院的唐嘉宝,脸拉得老长,“小唐回来了啊,我说你这孩子跑哪儿去了?害你爸妈这几天老是吵架!我可是说了,你们家要再这样,就都给我搬出去。”
没有应声,抬起头看着院子最里面的单间,唐嘉宝原本就抿着的唇抿得更紧了。
不用看,光听那打骂声还有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唐嘉宝就知道又发生了什么。
没吭声,她抬脚就往里头走。
身后有人小声说:“不是说姓李的吗?这丫头长得这么水灵,一看就知道不是那男人的种啦……”
“听说是念艺校的,你们还不知道那一票都什么人,还放着假呢,就好几天都不着家,我看这家的姑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脚步顿住,唐嘉宝猛地回身,没有说话,可是那犀利的目光,却像刀子一样扫过说闲话的那几个大妈。
那几个大妈被她瞪得讪讪地收了声,扭头的扭头,低头的低头,装着聊别的聊别的,可是却没有谁走开的。
开玩笑,还等着看热闹呢,谁要走啊!
知道这些人还等着看热闹,唐嘉宝却没心思赶人。
快步走进尽头,她一声不吭,直接就撩开用挂历纸串成的门帘进了屋。
不到十平方的小屋,两张床就占了大半的面积。屋里没有什么家具,连摆在床边的衣柜都是那种简易的无纺布衣柜,靠着门,是用破凳子简单搭的灶台,菜板上丢着破菜刀,切了一半的黄瓜滚在地上。
应该之前还在做饭,只是现在原本要做饭的那个女人却倒在床脚下,举着双手护着头,发出如同受伤的兽般的呜咽。
一个个子不高却因为胖而显得格外壮的男人背对着门口,正挥手狠狠打着女人,“妈的,老子把女儿送去享福了,你还******不知足和老子吵——许美娟,谁能要你带个拖油瓶嫁过来?朝你要点钱怎么了?这个家都是老子的……”
盯着男人的背影,唐嘉宝的嘴角微扬,忽然露出了抹笑容。
就那么笑着,她顺手操起窗台上放的酱油瓶,另一只手拎了菜刀,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男人打人打得正欢,根本就没有觉察到有人走到他身边,等到他听到声音回头时,迎面一瓶子狠狠地砸了过来。
这一下,唐嘉宝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又狠又毒地砸在了他的脑门上,先不说他的脑袋被砸成什么样,酱油瓶子直接就拍碎在他脑袋上。
被晒得热乎乎的酱油顺着脑门往下流,男人一声哀嚎倒在地上,分不清流下来的是血还是酱油了。
护着头的许美娟怔怔地抬头,看着丢掉手里半截瓶颈的唐嘉宝,半天才反应过来,“宝宝,你回来了?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哪里疼啊?”
明明自己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可是最先问的还是她这个女儿——她这个“女儿”!
心头一热,眼眶也有些发湿,唐嘉宝哽着声音叫了声“妈”,就说不了话来。
“唐嘉宝,你个小畜生,你——要死人了,要死人啦……”倒在地上的男人捂着头哀声叫痛。
唐嘉宝却只是冷冷地盯着他,把许美娟扯到身后,她用手里的菜刀对着男人,“李大成,你不用装!要想杀你,我就直接用菜刀砍你了!”
被唐嘉宝叫破,男人也不嚷了,捂着头,他喘息着爬起身,“宝宝,你的良心被狗吃了,爸可是全都为了你好,你不是一直想当明星嘛!我可是在帮你,你想想,只要认识个大款,你就不用愁了,就凭你这模样,让人家拿出个几百万捧你还不是轻松……”
“是吗?那我还得谢谢你了?!”
和从前一模一样的话,可是她却不再是前世那个自暴自弃,麻木到连养她的母亲在被伤害都无心去理会的唐嘉宝。
“李大成,谢谢你为了钱卖我去做外围,谢谢你为了想让这个家富起来一直在赌博,啊,还有谢谢你,一直这么打我妈——李大成,我谢谢你八辈祖宗啊!”
恶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