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么在下也要先告辞了。”
梁御史对着云风抱拳辞别,云风听了后挤出一丝笑容:“抱歉,梁御史,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也送不了你了。”
“在下知道,云大人的家务事,自己好好处理便是,我也不会插手过多的。”
梁御史淡淡一笑,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心,自己已经被莫名其妙牵扯进了这件事情里,而自己的牵扯,对云浅月起到了至关无比的作用。
梁御史走了之后,云风也已经恢复了沉静,他还是以往那个处变不惊的云风:“你们两个随我来大堂。”
“是。”云浅月被李嬷嬷搀扶着,诺诺地点了个头,顾盼之间,她的唇边竟含着一道淡淡的笑意。
第一步棋成功了,这下该是向那大夫人索取自己的胜利品了,大夫人,你我已许久未见,突然送你这么一份大礼,别来无恙啊。
苏氏原本在自家的丽园呆得好好的,忽然有个下人来通报说是老爷叫自己去大堂,听他的形容,似乎是那云浅月说了什么,苏氏觉得有些头疼,老爷平日里从不管内宅的事情,怎么突然要帮云浅月做起主来了。
对于云浅月,苏氏是知道的,她的娘亲是老爷以前醉酒后宠幸的一个洗脚下人,有了身孕之后便生了云浅月,只是体弱多病,生完云浅月没多久便去世了,无权无势,在府中也多受人白眼,云浅月是被一个乳娘养大的,自己也懒得去克扣她什么,只是按照府中的规矩按时给她月钱,就任由她自生自灭去了。
若不是前几日云浅月闹出了落水的事件,苏氏也几乎记不得府中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了,但云风的怒火,就算是苏氏也难以消受,她留了个心眼,吩咐自己院子里的玲珑去通知了一下老夫人,这才动身往大堂里走去。
苏氏进了大堂,便觉得空气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沉重,瞧着上方的云风,见苏氏进来后也不说话,阴沉着脸色,苏氏心头不由咯噔了一下,老爷这次是动大怒了。
苏氏压下心头的不安,俯身说道:“参见老爷。”
“苏氏,我平日将内宅交给你管理,从不多问什么,是因为我相信你的办事能力,可为何府中还会出现这样的事情,那些下人不仅平日欺负浅月,还克扣了她的月钱,就连吃的都得自己自力更生,讨好厨娘,你可知道,浅月是什么身份?她可是府中的小姐,哪怕是庶出,也是我的亲生骨肉!”
云风说到最后简直是对苏氏用吼的了,这件事情,如若他不知道还不要紧,但他不仅知道了,还是知道了自己的亲生骨肉在云府里竟然过得连一个下人都不如,到处受人欺凌,这无疑是在往他云风的脸上打巴掌,火辣辣的,面子全部都丢尽了,更别提还当着梁御史的面了。
苏氏被吼得心头狂跳,苏氏,这样的称呼只有在云风气到极点的时候才会这样称呼自己,原本她还觉得此事可大可小,可现在看来,自己是得花一番功夫脱身了。
苏氏猛地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云浅月和李嬷嬷,特别是云浅月,垂着头,活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眼泪如串珠子般哗啦啦地往下掉,身上穿着那不堪入目的衣物也是吓了苏氏一跳,作为一品云府里的小姐,穿成这幅德行,别说云风,自己都觉得丢人。
苏氏说到底也是个人精,平复下情绪后,正声说道:“老爷,往日来,云府在我的手中管制得是井井有条,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事情,我对浅月受了这么大委屈的事情也是不知情,这孩子也从来没到我面前说过,此事容我一点时间,我绝对会给浅月一个交代的,将那些曾经欺负过她的人统统抓出来,好好正我们云府的风气。”
“不知道?”云风玩味地重复了一次,冷冷地瞧着苏氏:“怕是你压根就懒得管吧。”
苏氏被云风刺得心凉,没错,她不是不知道,是懒得管,不如说,除了自己的子女,其他庶子庶女都是她利用的棋子,专门为自己的孩子与云府的未来铺路的,云浅月这么一个无权无势,没有才艺也没有相貌,还是由一个下贱丫鬟所出的孩子,苏氏心里就对云浅月存在着鄙夷的情绪,她怎么会出手去管她的事情?
可她怎么知道云风突然要为云浅月做起主来了,还闹得如此声势浩荡,到底是这云浅月给云风灌了什么mí_hún汤,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想到这,苏氏看向云浅月的眼神就带着锋芒了,仿佛要穿入她的心脏,看看她到底筹划着什么阴谋。
就在这个时候,云浅月突然抬起头来,沙哑着嗓音说道:“父亲,您也别怪母亲了,其实是浅月不好,受了委屈不敢说,只能自己一个人躲在棉被里垂泪,只是前几日浅月不小心失足落了水,昏迷了几天几夜,高烧几乎夺去了自己的性命,幸而有李嬷嬷衣不解带地照顾,浅月才从鬼门关前回了来,但是那些人却还不肯放过我们,就连袁表哥送给我们的药和补品都要抢去,李嬷嬷护主心切,被人打得伤痕累累,如若我还不站出来,求父亲和母亲给我一个公道的话,恐怕我和李嬷嬷死在云府哪个角落都无人问津了。”
说着说着,云浅月伸手擦去眼角的泪花,袖子往下滑落,露出了好几道触目心经的伤疤,虽然已经结疤,但也能看出当时的伤口有多深,有多痛,她还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啊!
一个奴婢被人如此欺负云风暂且能忍,但是云浅月身上流着自己的血,被自己府中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