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颇有难度的工作,动作太小,怕引不起对方的注意,动作太大,又怕让尹忠林他们知道,而且还得防备尹忠林升级防护,增加下一步行动的难度。
一来二去,除了这个,还真想到有些事。
之前梁子彦一直让人觉得是个可靠的帮手,可是现在他总是能用无懈可击的借口推脱回来,而所有的保护从暗地里也渐渐成了明朗化的,有的时候甚至是不在乎眼光的那种。
这当中有些东西是令人匪夷所思的,可思来想去,梁子彦也没有理由要搪塞拖延,如果他真不想帮忙,一句话就行了,用不着费那么大的劲儿。
从这很多事上,她领悟到一个深刻的人生哲理,想不通的事不必一直钻牛角尖,可以摆一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一个醍醐灌顶,一下子想明白了。
所以梁子彦有什么猫腻她没继续想,只顾着想办法证明自己恢复了平常状态。
机会无所不在。
几乎从不接受委托人邀请的她打完官司之后去了餐厅。
去无忧的委托人大多囊中羞涩,吃饭的地方并非装潢讲究的高级餐厅,是人流涌动的自助火锅店。
这种拥挤的热闹正是她想要的,有种大隐于市的畅快,再厉害的高手,也无法在这地方靠她很近而不被察觉。
距离就是机会。
所以当残羹的汤汁洒在她裤子上的时候,她并没有躲闪。
所有的人当场吓傻,她平静地脱掉宽松的裤子,穿着平角裤用冰水冲洗被烫得通红的腿,残羹的温度不算太高,没有起泡,但也足以让她火烧火燎地疼。
周围聚集了人群,成功将她挡在中央。
老板坚持要送她去看大夫,算不上是特别礼貌,只是担心被她讹诈,付完了检查费和药费,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请客的委托人面如特色,原本打算让她高兴,谁知道害她受伤,心里内疚得要命。
尹忠林过来的时候一个人,神色凝重,在和大夫交流过之后默默来到病房,看着她
颦眉。
她只装作不知道,他不说话,她也不说。
“你怎么那么不省心?”他憋了好久,终于开口。
“意外而已。”她耸耸肩膀,一脸无辜。
“明知道自己会遇到危险,就不要去人那么多的地方!”他说完瞥着她问,“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她轻笑出声:“没什么主意,正常上班而已。”
这样已经引起他的怀疑了,难道她会承认!
“还好没有受重伤,不然的话,有人回来得吃了我。”他嘀咕道,“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再去那些地方!也不要再偏离平常的活动轨迹,就算烦也请忍耐几个月。”
她看着他。
他就又说:“你不要以为这段时间遇到的危险少了,意外几乎没有了就掉以轻心,那是我们已经出面处理过了,子彦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你就算不明白他的用心,也请体谅一下我们的苦心。”
她浅笑着问:“之前不是放出暗花去找我爸爸,然后让我去把那个人钓出来的吗?什么时候变了计划?让你的人打着招牌去替我处理麻烦?”
尹忠林一时语塞,过了很久才悻悻地笑道:“早知道不能和你多聊的,你们这些律师总是那么牙尖嘴利!”
“我诅咒你找个律师最媳妇儿。”她咧嘴笑。
尹忠林也被她逗笑了,无奈地摇摇头,果然什么都不敢再说,一副怕她洞察先机的样子。
这家伙和梁子彦到底瞒着她什么!
问是问不出来了,这家伙的嘴像是装了自动防盗系统的保险柜,靠近都会报警。
前后矛盾的话带出来的只有可疑的行迹,却没有其他信息。
杨达远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坚持要让她住在高等病房,并且端茶递水,亲自照顾,杨宁远来过两趟,因为要做手术,匆匆而去,杨达远的大嫂过来了,这个眉眼之间充满娇羞妩媚的女人,把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就让人送她去体检。
只不过烫了腿而已,用得着验血、验尿兼带妇科检查?
这到底是治疗烫伤还是暗里给他们老杨家的宝贝疙瘩找老婆?她抿嘴干咳了两声,偷偷溜走了,不明真相的杨达远忙不迭追上来,不停地问这问那。
她头大。
杨家所有的人都以为她是杨达远的女朋友,自己也从未正式解释过,虽然和杨达远说得很明白,但可惜的是,杨达远好像并没有放在心上,虽然略有收敛,却也没有和家里人说过。
顶着杨达远女朋友的名头,忽然变成了弱势群体,本来没什么的,可现在就连想给梁子彦打个电话看起来都像是一枝红杏出墙来,自从吴书纯占据了他大多数的时间之后,她差点儿都忘了还有这档子事,今天杨宁远太太的表情彻底提醒了她。
这一直是她懦弱的表现。
能强硬地面对可怕的人,对自己好的人却偏偏没有办法。
医院的夜晚充满了来苏水的味道,她站在窗口,盯着远处静悄悄的湖面,若有所思。
“快来吃面。”杨达远从外面跑进来,满头大汗地将小盒子往桌上一摆,“饿了吧?大嫂说你晚上都没吃送过来的饭菜。”
“吴书纯又找你?”她问。
“你介意啊?”他愣头愣脑地问,满脸忧虑的样子。
她忍不住摇头笑了笑:“既然已经去了,又再回来做什么?”
“这不是给你送吃的嘛!”杨达远用纸巾擦拭着额头上的汗,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