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不见的赵子君,依旧还是那么温柔可亲,或许是因为她和郑可茵的关系特别好,所以赵子君对她也格外照顾,桌上还坐了几个人,男女都有,还是专程站起来替她拉椅子,一旁的女人半开玩笑地说:“可茵,看好你的男人,当着你的面儿这么大张旗鼓地给美女献殷勤,简直是色胆包天。”
郑可茵的回答既大咧咧,又让人安心。
别的女人需要防备,沐夕?她不需要。
赵子君也跟着微笑,轻轻点头。
都是些玩儿艺术的朋友,和她这样世俗的人没有共同语言,但看到他们在自己面前畅所欲言,全没防备的样子,她也觉得坦然,和赵子君在一起,郑可茵活泼得像个小女孩儿,虾推上来了赵子君便开始不停地剥,其实,一桌子上的人,很少有人的筷子往那里边伸,吃的最多的,还是郑可茵。
赵子君很少表达什么,每当一个人说话的时候,他都会非常认真地盯着对方的眼睛,或是简单几句手语,或是微笑颔首,看得出来,在这个圈子里,他很受人尊敬,每个人在说起他的时候,没有不竖起大拇指的。
一顿饭吃得十分轻松愉快,散场的时候已临近午夜,他们都还意犹未尽,几个人喝得高兴了,站在大路边就放声高歌,郑可茵站在一边笑,一张脸红扑扑的,轻声跟着唱。
她不太习惯这样放浪形骸的轻松,警车经过,停下来询问,几个人才散去。
郑可茵上车就睡了,赵子君把她安置在后座上,开着车子送她回家,一路上嘴角都带着微笑,没有任何语言,但很放松,被杨达远烦了一个下午,又在酒桌上听人侃侃而谈,赵子君的安静让人十分舒服。她轻松地伸了个懒腰,靠在椅背上。
第二天一大早,两个人就站在她楼下狠劲儿按门铃,她从睡梦中被惊醒,睡眼惺忪地被拽着跟他们一起外出写生,郊外的青山绿水、空气清新让人身心愉悦,她傻呆呆地站在后面,看着他们两个兴高采烈地搭帐篷、生火,两个人两个画架,对着祖国的大好河山认真描摹。
没什么艺术细胞的她就坐在湖边,对着一个几百年不曾动过的鱼竿不停地打哈欠。
郑可茵这丫头也真是的,小情侣之间的约会,带上她这么个大灯泡做什么呢?
“嘿!过来让子君教你画画。”郑可茵朝她招手。
她摇头,握紧鱼竿,她宁可这样无聊地坐上一整天,也不愿意跟他们一样攀登艺术之山,所有的人都有翻不过的高山,画画就是她难以逾越的高山。
“我听说你辞职了。”郑可茵扔下画板和男友,走过来坐在她旁边,轻描淡写一句话,尽显关心。
“谁跟你说的?”她点头。
“我哥。”郑可茵叹了一声,“要说你这个人也是的,有什么事从来都不和我们通气,不说能帮什么忙,就是陪你吃顿饭,出来散散心也好啊,非得就这样一个人撑着,如果我哥没听到别人说,你是不是打算连这件事都不告诉我?”
“什么叫连这件事都不告诉你?”她直觉好笑。
“难道不是吗?”郑可茵怒道,“你家里发生那么大的事你没告诉我,你换工作你没告诉我,现在你辞职了也没告诉我。”
她浅笑:“没什么大不了的。”
“得得得,我知道你是有本事对你女人,一点儿小事儿难不住你,一份儿工作而已,对吧?你找到另外一份工作了吗?”郑可茵就像连珠炮,看起来和杨达远有得一拼。
“暂时还没。”她笑。
“干嘛不回你的无忧去?杨达远不可能不要你。”郑可茵又问。
她摇头笑道:“你不也没工作?”
“我有爸爸妈妈有大哥有男朋友,有房子有车子,你呢?”话说到这里,郑可茵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立刻收住了,只是瞪着她。
“我有勇敢活下去的勇气,永不动摇的目标,还有不怕苦不怕累的绝招。”她搂住郑可茵的肩膀,柔声笑道,“放心吧,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一定会找你的。至于平常这些可有可无的小烦恼,不够我一个人烦呢,还是算了吧。”
赵子君操刀,把野餐做得乱七八糟。
老实说,三个厨艺差到极点的人在一起做饭,勉强还能下咽,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了。
赵子君乐呵呵地把烧焦的鱼皮撕掉,里面的鱼肉细心去掉鱼刺,平均分给她和郑可茵,郑可茵也不生气,吃着碗里的鱼,还不停往她盘子里夹黑漆漆的菜。
郑可茵变了,再不是那个内向腼腆、自信不足的女孩儿,变得成熟自信、充满幽默感,能够捕捉到这些变化的人,也非她莫属了,他们的爱情她是第一个支持者和长久的见证,郑可茵说,生命中如果没有了赵子君,所有的一切都将失去颜色。
这不是一句肉麻的情话,对于一个以画为命的人来说,没有色彩是多严重的情况,可想而知。
她不赞成女人们把爱情太当回事,把男人定位为不可或缺,但如果那个男人是赵子君,那个女人是郑可茵,显然这也没有问题。
下午的时候她提前离开了,有张信用卡月结账单出了问题,非得让她下班前赶到,赵子君开车载她去出租站,临别的时候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拥抱。
她是铁人沐夕,可以接受善意的拥抱,但绝对不会接受自以为是的安排。
信用卡账单有问题是假,张敏来劝她才是真,早早就等在银行大厅,一看到她便立刻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