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裹着毛巾和他对峙,这一次,终于公平了。
他们的愤怒是相当的。
“你在干什么!”他吼。
她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不紧不慢地笑:“找乐子。”
他将手插在腰上,吐出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气息越来越粗。
“贫不与富斗,民不与官争。”她弹了弹烟灰,用修长的手指敲了一下茶几,浅笑道,“你是什么样的人物,我知道,别说你现在还有个托辞说我像你死去的女人,就是你现在说你看上了我,我也是会妥协的。毕竟,我们还要在你的地盘上做生意,从小我妈就教我,千万不要得罪当权者,能和你这样身份的人攀上关系,对我来说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你知道我是谁?还知道我有个死去的女人。”他眯起眼睛。
“这不是秘密。”她深深吸了一口烟,舒展了一下身体,狡黠一笑,“先前是我暴躁了些,向你道歉。你看我们是出去喝酒?还是在这里聊天?”
他盯着她。
她便打开自己面前的包,从里面掏出一个精美的小袋子递给他,笑道:“选个你喜欢的。”
他打开来,里面装满了各种款式的避孕套,脸色一沉,扔到一边,咬牙问:“这两年你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你现在是想让我扮演你的女人,还是做我自己?”她笑,“只要你让我回去,你所有的条件我都会尽力满足。”
他的眼睛快出火了。
她难掩阵阵痛快,掐灭烟头,咧嘴笑道:“如果你不发话,我就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你随意好了,只要你高兴。”
她解开毛巾,毫不遮掩地走进浴室,当着他的面,躺进浴池里,打开音响,听着妖娆并且魅惑的音乐,这样毫无挣扎的接受,不带任何感qíng_sè彩的迎合,狠狠地刺激着他,他眼中的痛苦在加剧,她心中的快乐在不断升级。
他想要的,不过是好好谈一谈,不是什么ròu_tǐ欢愉,这一点她完全可以看出来,但装作看不明白,他毫无遮掩,只会给她更多修理他的机会。
他一直坐在外面的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听着她没心没肺哼着歌,不停地搅动着水花,不时发出一声轻笑。
“你不洗澡吗?”她擦拭干净,吹干头发,穿上浴袍走出来,打扫干净,光脚站在他跟前,伸手扶住他的肩膀。
他咬牙,睁开眼睛看着她。
“没关系,我没有洁癖。”她舒展了一下身体,挑起眉头,撅起红唇,“我在里面等你,别想得太久。”
走进卧室,她坐在梳妆台边,轻轻梳理着柔顺的头发,在卷发上抹着护理液,从镜子中,看到他缓缓走进来。
“把外套脱了吧。”她站起身,从衣柜里取出一个衣架,向他伸出手。
他伸出冷冰冰的手握住她的,将她拉到床沿上坐下,声音沙哑地说:“坐下,我们聊聊。”
“好。”她立刻将手里的衣架放好,乖巧地坐在他对面,挤出一抹假笑。
他痛苦地闭上眼睛,小声说:“你还恨我,是吧?”
“不恨了。”她摇头,一本正经地回答,“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
他捏得她的手生疼,不满意这个答案?
她忙又转换话题,谄媚道:“嗯,我还是很恨你。”
他压下的愤怒又开始升起,并且不住沸腾。
这种回答显然不走心,她不是有心和他聊天,只是让他感觉自己纯粹应付敷衍,还是没有任何感qíng_sè彩。
“l先生,看开些吧!人都死了,恨不恨有那么重要吗?”她伸出手,轻轻解开他的外套纽扣,看他盯着自己的脸,便趁机将手放进他的衣服下摆,“一个死了的女人,还想她做什么!现在过来,我和你一起做些让我们两个人都觉得开心的事。”
她的手慢慢向下,摩挲着他的内裤边缘。
他从失神中回过来,双手扶住她的手臂,将她向后推了一步,咬着牙看她,眼睛通红,鼻头也是红的。
“认真跟我聊聊,好吗?”他几乎在恳求。
“我是很认真地跟你聊天啊。”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你真是我见过最难服侍的男人,都这个节骨眼儿上了,该做什么做什么,你非要聊天,我陪你聊了,你还嫌我不认真,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能让你满意了。”
他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怜惜地看着她,一声接一声地叹气。
梁子彦是神一样的存在,忽然意识到他也有脆弱和无奈的一面,她成功地刺痛了他,自己也跟着痛。
她将头别向一边,欲哭无泪,都做到这一步,他还坚信自己就是沐夕,这样的执着从未改变,一如他当日决绝地斩断和她之间所有的联系,这男人的烈性子,从不知道何谓缓冲。
他拉她到怀中,用力将她搂紧,在她头顶喷着热气,喃喃地说:“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做,就这么待着。”
只有这样,他才可以感觉沐夕又回来了!
她冷笑着靠在他的胸口,轻轻闭上眼睛,梁子彦,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是你把我逼上这条绝路,现在又如此假惺惺地装长情!难道骗了她一次,还想再骗第二次!
他慢慢躺下去,死死地搂着她,声音苦涩,只能一次次地重复:“就这样静静地待会儿。”
疲惫加上痛苦,他似乎在她这里得到了安宁,很快便沉沉睡去。
即便他已经睡着了,她还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