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陷入深深的旋窝无法自拔,在呆站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下一个真相毫无预兆地袭来。
武云从几十公里开外驱车赶来,一见到她就立刻跪倒在地,一边扇自己的耳光,一边忏悔。他当时的女朋友,现在的妻子站在一边跟着抹眼泪。
“我鬼迷心窍,大嫂!”武云说,“梁队当时还在抢救,人都没醒,曾雪帆找到我,跟我说如果我帮她个忙,她就可以给我推荐提干!当时我是那么想的,我没有背景没有靠山也没有钱,如果在这个行当里孤军奋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出头之日,我先帮着那个女人把话说了,她就会给我机会,反正梁队和你还是要见面,什么误会都会解开。”
武云说到这里,泣不成声,眼泪鼻涕一起流了出来,他用手敲着石头地板:“我真没想到后来会出那么大的事!我是畜生,我不是人!梁队对我那么好,你也对我那么好,我鬼迷心窍做这种不要脸的事!我不配求你原谅,请你相信我,大嫂,梁队真的没有想要甩掉你,一切都是曾雪帆出的主意,她还让人封锁消息,不让你知道梁队受伤的事。”
这件事深埋在武云心里已经两年多了,这当中的痛苦只有他们夫妻两个人心里明白,今天见到了她,所有的人都很诧异,在无忧上班的妻子找到了可以救赎的机会,立刻给远在外地的丈夫打电话。
从杨达远说第一句话开始,她已经意识到自己错了,并且错得离谱,她才是那个真正鬼迷心窍的人!
现在知道这些,对她又有什么帮助呢?他没有甩掉她又怎么样?他是真的爱她又怎么样?无论是他还是她,都不可改变自己的父亲被他爸爸赵博杀死的事实,尽管他不姓赵,但她不可能心安理得地和杀父仇人的儿子生活在一起,她将会无时无刻被提醒,自己有多恬不知耻。
她真希望自己在这一刻忽然死去,就像李小禾那样,如果自己的生命终结可以让事情变得简单,她情愿死。
也是到了这一刻她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看错了人,还做错了事,一切的苦果都是咎由自取。
“沐夕!快!我带你去找子彦!他最近老是不见人,应该是在单位,我们现在立刻就去,把之前的那些误会都说清楚!不就好了!”杨达远摇晃着她有些木然的身体,发动车子。
她盯着窗外,千斤重担在这一刻沉沉地压下来。
“开慢一点儿。”她扶住杨达远的手臂,捂住胸口,轻轻地闭上眼睛。
“你不要着急!沐夕!我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把你送到他身边!所有痛苦都过去了!从今以后,你们就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我们去等他!去见他!”杨达远流着眼泪,比她更为焦灼。
王子和公主从此以后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这是每一个童话故事的结局,但不是小人鱼的,小人鱼带着难言的深深的爱,化作了漫天的泡沫,见证着王子的幸福。
原来从一个开始,她的故事就已经定格,只是她太过愚拙看不出来而已。
杨达远把车子停在大门口,守卫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一个,或许因为帮了曾雪帆的大忙而得到了提拔走了,现在的这一个和杨达远很熟,只做了简单的登记便让他们进去了。
梁子彦出去了。
她静静地坐在他的办公室里,桌面上是一张她的画像,素描的,用精美的相框框起来了。
杨达远坐立不安,不停地打电话。
梁子彦的电话始终打不通。
“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安静地待会儿,好吗?”她背过脸去,只怕让人看到自己的泪。
杨达远忙不迭出去了。
午后的夕阳照进来,整个房间暖暖的,满屋子喜庆的红色,他的外套挂在衣架上,已经洗得很旧了,上面还有她喜欢的洗衣露的香味。
这件衣服是她挑的。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共同的回忆也少得可怜。
没有照片,他就用赵子君的素描来想念自己,一件廉价的黑色外套,穿了整整两年,每天看着一个已经“死去”的人,他活得该有多累?
心如刀绞,她抽出一张纸巾擦拭自己的眼泪,轻轻地叹气。
他的车钥匙就放在桌上,上面有个水晶球,那是她的照片。
不管误会有多深,这个想杀他爸爸的女人已经“死了”,他为何还要这样执念呢?
他的爱满满都是,她可以清清楚楚地感觉到。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端着热茶送进来,看到她拿着相框,忙不迭上前来,焦灼地说:“小姐,这个不能碰,那是梁队的宝······”
话音在看到她的容貌之后彻底被吓坏,惊呼一声,茶杯也掉在了地上,洒了一滩,嘴里惊呼道:“我的天啊!这个世界居然真有她!”
是赵子君的画画得太像,也是她的出现太过突然,人人都有见鬼的感觉。
她脸色苍白,浅浅一笑。
小伙子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忙收回呆滞的目光,低着头小声说:“抱歉,小姐,我不知道你还会回来,那些该死的家伙骗我,说你已经死了。”
她没有说话,两片唇瓣像是长在一起一样,无法撕开。
小伙子出去没多久,曾老爷子来了。
这么大的事,瞒不住他老人家,看来上次的病好得利索了,完全看不出来。
盯着她看了很久,曾老爷子开口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起死回生的,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出现在子彦的办公室里的,不过有一件事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