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令她感到尴尬又羞耻的莫过于那些女人方便的时候,她们竟能不顾满舱的眼睛盯着,大大方方的解开裤子,蹲在那角落方便
。 每当那个时候,沐卉总会不自觉的别开脸,不去看那让她无法接受的一幕。
当然,那揭开盖子后,熏天的臭气也是她无法忍受的原因之一,她的身上已经臭了,就算躲得了空气中更浓郁的臭气,但埋在衣服里,也同样臭得让她难受,而且窒息。
但船舱里有几十个女人啊,还排着队在等着方便,盖子根本没再盖上,她想要移开位置!但是其他地方都挤满了人,越远的地方,人越多,而且,这是个几乎封闭的窒闷空间,就算她想避开,又能真正避到哪里去,哪里都是臭,还会被身边的劳拉唾弃,失去在这黑暗里唯一的屏障与寄托。
除了这个难题,又一个让她惊怕的现实也摆在了她的面前,她已经一整夜没有上过厕所,她的小腹也鼓胀得厉害,想要上厕所,可是她怎么也无法让自己毫无羞耻心的,面对那么多道眼光做出那种动作来,她做不到!
因为憋着,让沐卉坐立不安。
“你怎么了?不舒服?”劳拉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坐直了身子。
“没事。”她摇头,实在说不出自己是因为隐忍而不舒服。
“你是不是想要小解?”劳拉看了她一会儿,问道,一语道中沐卉的纠结。
脸“刷”地一红,沐卉僵着脸,不敢答话,身体像是有火在烧一样,一方面是羞耻心,一方面是难以接受劳拉竟用这样直白无所谓的语气将那种隐秘的事情说出来。
“都是女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何况,还有一两个多月,难道你能一直坚持?还是你想将那屎尿都拉在身上?到时候,就不止是我们这些女人看了,被那些男人看着你又湿又脏的裤子,你只会更加难堪!“劳拉看出沐卉的心思,话语里多了几分奚落的味道。
劳拉对沐卉的心思一直是复杂的,同情这个看起来就像是有钱人的沐卉,但又嫉妒她,不服只有她没有被黑暗浸染过。
毕竟是不同环境造就的人,劳拉又经历过那种绝望,还是干净的沐卉自然就像是她心口的一根刺,对比着她的不纯洁,加上沐卉又挑别,总让可怜她的同时又怎不住嫉妒她,厌恶她,嫉妒她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有这样的无邪,厌恶她还不懂得接受命运,这样装着高尚!
其实到头来,她不终究也得像她们一样,像这种命运妥协?
沐卉红着的脸立即变得煞白,是啊,还有一两个月要被关在这种地方,她能够一直坚持下去吗?她不可能一直不上厕所的,即便她想,但身体根本不可能做到,到时候若真弄在身上,就像劳拉说的,一两个月后离开了这里,更加难堪的只会是她。
可是,她知道这个道理是一回事,心里过得去这个坎又是另外一回事,现在她根本就做不到。
劳拉见状也不多说,讥笑着闭上眼,靠着发霉潮湿的墙壁睡觉。她还懒得多费唇舌去开导她呢,她就不信她真要将屎尿都拉在身上了。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传来清晰的开门声,那是锁链开启的声音,像是昨天夜里她被推进来后,落锁相似的声响。
这个时候,沐卉发现,原本睡得昏昏沉沉的女人们都睁开了眼,看向门的方向,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正狐疑着,门被打开了,光线透过那张舱门洒进来,让这个阴暗的夹舱多了些光亮,但不一会儿又被阴影堵住。
只见一个粗壮的男人提着两个桶子走了进来,那真的是桶子,两个大的水桶,平时用来冲洗甲扳或男人们冲脚的,现在却变成了她们吃饭用的工具,男人将两个桶子放在地上,是一桶馒头和一桶干净的水,边上挂着三只杯子。
“吃饭了。”男人皱着眉,扯着嗓子喊道,似乎难以忍受那股恶臭气,嘴里喃喃的骂着,“******,真是臭死了,你们这群下贱的女人,真是有够脏的!”女人们却对他的话毫无反应,立即争先恐后的爬起,冲上前去抢食物。
从看着男人用那种脏桶子将食物提进来,沐卉就一点食欲也没有,再看女人们争相上前抢夺的画面,看着她们用那方便过却没有洗的手伸进桶子里抓馒头,看着她们撕打着争夺着那三个水杯,旨着水往肚子里灌,然后刚喝完又被另一只手抢去,那些女人毫不顾忌喝着别人的口水,也不在乎那些脏得恶心的心在舀水喝时已经将那桶本就不干净的水弄得更脏,可是沐卉看着却觉得头皮阵阵发冷,有种眼前的画面十分不真实的按绝,就像在看着一场在梦境上演的闹剧一样。
而劳拉也是其中之一,疯狂的往里面挤着,和几十个女人一起争着三个水杯,抢着馒头。
唯有沐卉坐在原地没有动,抱着双腿,一个人缩在角落。她不想去碰那些东西,看着她们那样吃着,她都觉得恶心想吐,更不用说自己也去碰了,加上,只要一动就好像会忍不住尿出来一样,沐卉只能颤着身体忍受着那随时会要崩溃的尿意。
所有的精力都专注在自己身上的沐卉并没有发现,来自舱门口那道邪恶的阴冷视线。
不一会儿劳拉就抱了好几个馒头回来,却看见沐卉一动不动的坐在远处,有些惊讶,但旋即又变成了了然,然后是冷笑,不屑,那种居高临下的视线让沐卉忍不住皱起眉心。
她厌恶这样被看着,那种感觉就好像她是可怜的傻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