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敢如此放肆。”
“可知现在是秦王殿中,竖子一言,已令燕国上下必死矣。”
“请王上下令,将这等狂徒拖下去大卸八块,以填狗腹。”
在群臣眼中,这个胆敢在朝殿之中出尔反尔的燕国使者,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光是前面半句就足矣令他永世不得超生,更何况还想令秦国给他备好马屁,安安然的回到燕国。
这简直是在做美梦。
可是施子败却没有丝毫的示弱,直接逼问道∶“两个交战且不斩来使,我代燕国前来结兄弟之盟,便是不成,秦王殿下还要欲要杀我否?”
在朝臣眼中这简直就是废话,可以说现在满殿朝臣都想杀了这狂妄的燕使。
不过嬴政眼中却闪过一道精光,心中暗道有趣,微微摆手。朝殿中沸腾的议论声都戛然而止,就像前一刻还狂风怒号的海面,瞬间被一股威势镇压,仅仅一刹那就变得风平浪静。
从这一点,就可以知道嬴政的威势,究竟有多么的恐怖。
只见朝殿之中平静后,嬴政轻声开口问道∶“快马早已备好,燕使可否说出为何反耳?”
施子败一甩衣袖,跨步愤慨道∶“我代燕王,代燕国百万子民,十万兵甲,前来咸阳所为何事?”
“自是听闻秦国强盛,乃天下翘楚,不仅是百胜之国,且是礼仪之邦。”
“所以外臣特携督亢地图献于秦王,并且国中甲士都已撤出督亢,只要大王愿意,督亢膏腴之地,尽是秦国。”
“但燕王素知燕秦两国有所误会,特取了秦国叛将樊於期首级,以消秦国顾虑。”
他这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但是殿上群臣都知,必有后文。
果然施子败又道∶“但是,我燕国携礼物与诚心而来,却为何从小门而入?”
说到关键出,他倍显激昂道∶“难道秦国非是礼仪之邦,而是野蛮之国吗?”
“所以,外臣甘愿反耳,亦不愿与野蛮之国结盟,无非一死。”
施子败话音一落,殿上群臣就暗道一声糟糕,果然反事都怕但是。
这荆轲的话,一下将秦国指为野蛮之国,在礼尚春秋的这个时代,这可是一顶好大的帽子。到了现在,稍微有些头脑的人都知道,更是不可能再杀这个小贼了。
不然野蛮之国的名头算是坐实了,还会让这小贼以慷慨大义在史书在上名,不是一个好买卖。
施子败也发现自己前世语文没有白教,练就的一番好口才,这时候果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就连嬴政听了都有些微微侧目道∶“哦,原来使者竟受到了这般待遇,孤疏忽了。”
赵高听见,心中就是狂跳,对于嬴政的性情极为了解,知道怕是要有麻烦,连忙出来跪在地上磕头道∶“臣不知,臣不知,应是引路太监擅作主张,臣有罪。”
看着他惊慌失措的样子,朝臣的眼神里都充满了空灵,如果没见到一般。
因为他们知道,这不过是按照嬴政的吩咐做事,现在要他出来当替罪羔羊罢了。
不过赵高这个替罪羔羊当的很成功,否则也不可能坐到掌印这个位置。
可是施子败的心中却不免有些鄙夷,在怎么说赵高都是淬神境的修士,不仅当了太监,更是抛弃了尊严。
这可以看做赵高的厉害之处,不然在嬴政死后,赵高也不可能成为那样的权相。
但在他的眼中,抛弃了尊严的男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意义。
人,就是要为自己而活着。
嬴政并没有多看一眼跪在地上的赵高,语气平静的开口道∶“将那引路太监斩了,将赵高拖下去鞭刑,以彰显我大秦礼仪。”
马上就有侍卫将赵高从殿上拖了下去,不过朝臣们却没有一个为赵高担忧。毕竟赵高再不济也是一个淬神境的强者,就算他修法术,没有修炼法门,但是区区鞭刑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只不过那引路太监就没这么好命了,说杀了,就是杀了。
人命在嬴政眼中,不过沙砾。
见到这一幕,施子败躬身道∶“秦王英明,秦国不愧为礼仪之邦,我燕国愿与秦国结兄弟之盟。”
施子败转口转的很快,令朝臣们纷纷暗中唾骂,有种再继续跟王上死扛啊,现在还敢吗?
虽然在朝臣面前狠狠打了他们一次脸,让他们真正的想要将这个燕使五马分尸。
要知道之前嚷着要杀施子败,是因为他是燕国人。
现在他们想要杀施子败,就是要杀他这个人。
不过心中也是警惕起来,能言善辩之人,果然就是杀人于无形之中。诸子百家中就有纵横家,名将,专以人言攻心。
其中纵横家乃乱天下者,名家为治天下者,学派的理念倒是有所不同。
秦国就是以纵横家传人张仪,以连横破合纵,才能够打开当时天下间的僵局,形成现在这般侵吞天下的局面。
所以现在朝臣之中也有些担心,这个荆轲会不会突然提出什么要求,或者是诡计,暗暗分析起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不过他们却是想多了,施子败真没什么诡计。
就一个很简单的刺杀之记,没必要这么废脑筋,到时候大家都能够看到。
只见施子败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首级,虽然樊於期这颗首级因为存在纳物袋中没有腐烂,但是其上有污血凝固,难以分辨。
对于这个带领亲兵判秦,护送太子丹回燕的叛将,嬴政自然是看恨的牙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