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朱果本只十余枚,老祖吃了一枚,又经苏卿连吃了数枚,手里朱果渐少,只剩下七枚了。苏卿便将余下的攻枚朱果小心包起,放在怀里不吃了。
阿金在旁兀自吱吱叫着,意逼苏卿将朱果都吃了,苏卿遂道:“我已然吃了不少了,余下这几枚朱果我想带回家去,分给父母姑母姑父,还有哥哥姐姐吃。”
阿金虽不能说话,却懂人语,遂不再逼吃了。老祖见苏卿年纪虽小,竟有此心,实是欣喜,遂点头道:“这些朱果既已送你,随你分配好了。”
苏卿吃下数枚朱果后,顿觉神清气爽,之前的倦乏竟一扫而光,畅快已极。心知是朱果的神效,欢喜不已。
时近中午,红日当空,阳光下照,直射在远外一泓水潭上,阳光反映,幻作一片七色彩虹,绚丽无比。
苏卿正看得出神,忽见水潭中心,先是一个一个往上直冒气泡,咕咕作响。随即水泡越冒越急,渐渐地扩展整个水面,水花翻滚,如被烧沸了一般。
一道极强烈的银光倏地从潭里射出,径有尺粗,精芒万丈,上烛重霄。银光甫一射出,与空中彩虹相交,顿时化作霞光溢彩,消失不见。那道银光却越发强烈,精光灿烂,耀眼生辉。
过不一会儿,阳光从水面移走,却见那道精光如银龙入水,缩回潭底。水面也随之恢复平静,波澜不起。
苏卿乍见此异景,吓得脸色苍白,说道:“师父,水潭里不会是水怪在作怪吧!”
华山老祖也是一脸的惊异,若有所思,说道:“此景并非是水怪所为,倒像是潭底藏有神物,宝光升腾,与日争辉,故才显出此奇景。”
旁边灵猿阿金听得砰然心动,手舞足蹈,跃跃欲试。
老祖见状,笑骂阿金道:“你真个猴急!那神物深藏潭底,看它只放宝光却不显形,足见还没到现世之时。此时你就是下潭强寻,不仅无获,反会把神物惊着,遁往别处了。且先不去搅它,等到出世之时,我们再想法收它。”
阿金连连点头,暂且息下欲念不去理会了。
老祖抬头看了一眼崖顶,笑对苏卿道:“你那同伴竟不畏万险,下崖来寻你了。但我此时还不能与他相见,而他又不能将你带上去,故只有我先将你送回家去,留阿金在这等你那同伴既可。”随即又道:“你且把眼闭上,我送你回家。”
苏卿知师父口中所说同伴定是秋哥哥,虽有心想等,但听师父如此一说,便依言闭上双眼,随即便觉身子一轻,已然升到高空,整个人如腾云驾雾般,往前飞去。其疾如电,却不带一丝风响。
晃眼间,身形一顿,双脚落地,就听老祖道:“到家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苏卿闻言睁开双眼,果见身处自家门前,满脸欣喜,对老祖道:“师父且慢走,可否到我家里一从,让我家人有幸一睹师父的仙容?”
老祖久绝红尘,不喜再与生人相处,正欲设词辞去,忽见苏母萧飞絮从院里出来。乍见苏母一眼便认出她乃狐女,微微一怔。
狐女本在院里听到女儿说话声,故才出来相看,不想却与老祖撞个正着。狐女见老祖仙风道骨,迥乎凡人,也是怔了一怔。
苏卿欢笑着迎了过去,嘴里说道:“母亲,我回来了!”扑里狐女怀里,仰头道:“女儿今日有幸遇到仙人,并拜在仙人门下为徒。”一面说着,一面指着老祖又道:“这位仙人便是女儿的师父!”
老祖冲狐女点头一笑,道:“老夫陈抟,与施主有僭了!”
狐女自与苏翰青结合之后,避到这里,便很少抛头露面,绝少下外人相见。这此年来便是村里人也难有见到她一面的。何况又有前车之鉴,乍见老祖,不明来历,想避已是不及,心存戒虑,只得硬着头皮向老祖点头招呼。
后听老祖自称陈抟,其名之前早有耳闻,知是世间神仙人物,历尽多朝,已有数百岁。有时他在华山之巅一睡就是数十年,故人称“华山老祖”。
狐女之前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不想今天得遇,本就吃惊非小,更惊得是女儿竟能得老祖恩宠收做徒弟,越发的是惊喜交加,急忙敛衽施礼,道:“仙长大名小女子早就如雷贯耳,今日目睹仙容,实是三生有幸!小女子这厢有礼了。”嘴里说着,盈盈下拜。
老祖虽识出狐女真面目,却见她正气凛然,彬彬有礼,浑身上下更无一丝邪气,便知她修为甚深,心善正直,实为难得,也不说破,笑道:“毋须多礼!快快平身!”
狐女心知自已身份早被对方识破,见老祖并不以自己身是异类为忤,反倒和颜悦色,顿觉受宠若惊。
狐女异类修成人身,故每十二年便有一次天劫。而此次天劫将近,几年来常自忧虑,此时遇到华山老祖,实是千载难逢的良机,凭借老祖神通,当能助自己抵御天劫,化险为夷。因有苏卿在旁,这些话又不便使她听到,故暗施法术蒙敝住了苏卿的双耳,然后向老祖告罪道:“小女子在仙长面前施拙,无疑是班门弄斧,还请仙长恕罪则个。仙长神目如电,必已识破小女子的真像,小女子也绝不敢瞒仙人。小女子身为狐类,却与人类结合,实是骇人听闻,故这此年来连家人都瞒着。不想吓到卿儿,故才施法蒙敝了她双耳。”随即一顿,又道:“仙长神通广大,泽被众生,小女子现有一事相求,还望仙长垂怜施以援手助我脱劫。”说着,双膝跪地,面带戚容地求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