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秋心想:“长白绝顶气候极寒,便是在面呆一天,已是万难,更何况二人守数十日。尤其那神龙已然修炼千年,道行颇深,且那元丹又关乎它的性命,要想夺它元丹,当虎口夺食还难。虽说行前早有老祖受计安排,若无他夫妇二人出死力,怕也难得成功的。”
想及此,口里又问道:“那神龙你们却是如何处置的?”
陈良笑道:“师祖行前便一再叮嘱,神龙修炼千年,与人无害,取它元丹已属不该,若再伤它性命,更伤天和,故授我夫妇计策,只取元丹,不伤性命。虽然多费了些手脚,总算还依师祖之嘱,取到神龙元丹了。”
楚天秋更觉不可思议,道:“那神龙这样任你们取走元丹,甘心放你回来了?”
陈良道:“不甘心又能怎样?神龙虽有千年道行,但失了元丹与凡龙无异,便是追了来,也无疑自寻死路。所以它也颇为识趣,乖乖重回池里继续修炼元丹了。虽说为此要再迟千年才能飞升成仙,但总丢了性命的强。”说话间,两人已然到了大殿。
范王沈樊四杰早候在殿,因见两人说得正欢,无从插嘴,直到两人将话说完,范圆曦才笑道:“家师与大家见面之期定在明日,楚公子怎这早来了?”
楚天秋与四杰一一见礼之后,这才直言不讳地将家里现在情况,及此来用意如实说了。四杰及陈楚夫妇听了都唏嘘不已。
晃眼到了下午,帝王谷方面有人前期到了,楚天秋随四杰及众人迎出时,才发现来人竟是唐羽和叶青青夫妇。虽然一别多年,二人仍是往昔风采,女的越发美艳绝伦,神采照人;男的也越显得丰神如玉,英姿飒爽,果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熟人相见,自是喜出望外。一面寒喧着,一面将二人让进观里。
楚天秋与唐叶夫妇要好,何况一别数年未见,此时华山重聚,自有好些的话要说。于是陪二人一起,说起这些年来的别情,都甚是感慨。好在大家彼此都熟稔了,主随客便,都是随意,所以这三人只顾一起说话,他人也未在意。
楚天秋本盼着老祖能早些回山,一边与唐叶二人说话,一面不时外望,渐渐到傍晚,仍不见老祖回来,心里甚觉失望。
这时有小道童进来相禀,又有客到。楚天秋因不知来客何人,又在与唐叶夫妇说话,也未随四杰出迎。
待四杰陪来客进到大殿里,楚天秋才发现来客共有两人,一个便是自己师父疯道人,一个便是狐仙萧飞云。
楚天秋惊喜之余,又觉不安,慌忙前给师父及狐仙磕头请安,口里言道:“徒儿不知是师父和舅舅来了,未曾出迎,还请师父和舅舅恕罪。”
疯道人一面将楚天秋从地下拉起,一面口里笑道:“你我师徒可没那么多的虚礼,你早我们先到一步,也是应该的。”
狐仙萧飞云亦笑道:“老祖于我也有大恩,虽早想来宝山拜谒老祖,但这次还是首次,因我人地两生,本想与你同来,到你家时才知你已于今日一早便走了。正巧令师也寻了来,所以我二人做一路同来了。”
楚天秋口里连说抱谦。
狐仙萧飞云现在修练之地便是老祖所赠,感老祖恩惠,狐仙与楚天秋说完话后,便先朝着大殿老祖的宝座行了叩拜大礼。礼毕,范圆曦这才招呼众人落座。因为大家都是熟人,所以也未按甚主客长幼安排,而是随意坐。
此时殿外已然黑透,大殿里已然亮起数十盏明灯,将整个大殿照得如同白昼。
忽听范圆曦起身说道:“各位的到来真得使敝观蓬荜生辉,因家师云游未归,我师兄弟四人若有怠慢之处,还望各位海涵见谅。”
疯道人笑道:“大家都是老相识了,无须那些个客套了。”
范圆曦一笑,说道:“道友说得甚是,我们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也不做那些客套了。我知大家都已辟谷,更有已经不食人间烟火的了,只因今日到了敝观,为尽地主之谊,我们略备了些饮食,以示诚意。”随即招呼道童摆席。
观里虽有食堂,但因今日来客较多,食堂又小,所以筵席便摆在了大殿。众道童一阵忙碌,先摆桌椅,后又端来一道一道的佳肴。
华山一派乃属道教,教义是自然无为,天人合一,性命双修,本不忌饮食。虽然席并无大鱼大肉,但也琳琅满目,色香味俱全。
众人落坐,四杰同席相陪,而陈楚夫妇则在一旁侍候着。叶青青本喜陈楚夫妇恭谨仁善,见二人席下侍候,心里甚觉不舍,当下招呼二人一同入席坐。二人则摇头坚拒。
叶青青道:“若你二人不能一同入席,这饭我又怎能吃得下。”一面说着,一面起身欲要离席。
范圆曦见状,止住叶青青,随又让陈楚夫妇也一同入席,在下首落坐相陪。陈楚夫妇见师父发话了,这才敢依言坐。
席菜肴虽都是些青菜和野菜,但做得极为精致,味道更是绝佳,众人一面吃,一面不住口夸赞。
席间众人说说笑笑,欢声笑语,唯独楚天秋显得神情郁郁,落落寡欢。
这一顿饭足吃了一个多时辰,直过了戌时,这才尽欢散席。
撤去筵席,道童又献香茗,众人一面呷饮,一面闲谈。直近子夜时,众人仍是谈兴正酣,谁也未提睡觉之事。还是范圆曦首先提道:“明日师父便会回山,当会有许多事要劳烦众位,今日夜已深了,大家还是早些歇息,养精蓄锐,以备明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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