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不负翻了翻白眼,想说这个老和尚还真有闲情逸致。
姜阑珊跌跌撞撞地后退着,视线一瞥,忽然发现这个房间里,还站着一个陌生的红衣女子。
戚不负回了她一眼,毫无感情地笑了笑:“呵呵……”
姜阑珊靠在墙角,一脸慌乱:“你……你也是鬼么……”
戚不负不说话,懒得回答她,转头看向钟夙。
钟夙用力甩开婴灵,结印画符。
“心神丹元,令吾通真。”
婴灵小巧灵敏,不断闪躲着。
然而,他化和尚念的佛经之声越来越清晰,它一脸痛苦,几个来回之下,便跌倒在了地上,“嘤嘤嘤”地哭了起来,眼中不断涌出鲜红粘稠的血液。
钟夙向前半步,结出最后一个手印,然而,咒语的声音还没有落下,他化和尚便睁开了眼睛,淡淡地开口:“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上天有好生之德。”
他化转头看向姜阑珊,说:“施主,这是你和它最后一次机会了,种因得果,事情变成这个样子,施主未尝没有责任……”
姜阑珊看着躺在地上的婴灵,想也没想就摇了摇头,说:“它是鬼,它不是我的孩子!”
钟夙站在一旁,看到这个情况,也能够想象得到了,这只婴灵心中,一定充满了悲伤吧,那种被嫌弃的悲伤。他化所说的种因得果,也是指姜阑珊的选择,从她选择嫁给一个有钱男人的时候,就注定了悲剧收场。
婴灵变成这个样子,她终究是有责任的。
他化和尚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没有说话。
突然之间,婴灵嚎叫一声,猛地朝姜阑珊扑了过去。
戚不负微微一怔,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姜阑珊吓了一跳,猛地缩了缩身子,蹲在了地上。
钟夙皱眉,迅速从指间甩出好几滴鲜血,打在了婴儿的后脑勺上。
“凶秽消散,急急如律令。”
戚不负回过神来,身形一闪,出现在婴灵面前,接住了它。
婴灵的表情已经僵硬起来,满含不敢的脸上,还淌着鲜血。
它的最后一个动作,是拥抱。
最后的一瞬间,它竟然是……想要拥抱姜阑珊。
那一瞬间,这个孩子是在呼唤妈妈么?
他化和尚见到这一幕,无奈叹气:“阿弥陀佛。”
姜阑珊吓得已然脱力,脑袋一凉,晕了过去。
钟夙收势,看着抱着婴灵的戚不负,眸中的情绪有些复杂。
他犹豫片刻,还是将手伸进了裤袋了。
戚不负怀里的婴灵已经是濒临灰飞烟灭的状态了,她略显惆怅地看着它,直到它化成一缕黑烟。
下一秒,禅房里的阴气终于开始散去。
房间里静默了良久。
钟夙盯着多日未见的戚不负,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打破沉默的,还是他化和尚,他合着双手,握着念书,说:“万千生灵在佛祖面前都是平等的,罪过罪过,实在是罪过啊……”
他化继续说道:“施主,麻烦扶姜施主起来吧,老衲让人给她熬点药。”
话音一落,钟夙的眉头便死死地拧了起来――戚不负消失在她面前了,他这次见到她,竟然只是这么短暂的惊鸿一瞥。
仿佛,好像,看起来,如同,几百年没有见到过那只女鬼了一样。
钟夙冷冷地看了他化和尚一眼,走到姜阑珊面前,将她扶了起来。
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多没办法避免的悲剧,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一切,姜阑珊嫁入豪门,成为了有钱人家的富太太,但是她还是没有办法学会,做一个富家太太,有钱人家的辛酸,她终于也是体会到了。
戚不负站在门口,身形有些慵懒,视线始终集中在钟夙的身上,看样子,他化说的没错,他是真的,可以看见,钟夙需要打败的,只是他自己而已。
姜阑珊软着身子,靠在钟夙身上,毫无反应。
戚不负看着满脸苍白的女人,耸了耸肩,说:“那个孩子,其实也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而已……”
只是一颗,可怜的,想要和妈妈在一起的心啊!
想着想着,戚不负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够拥有一个属于她和某只的小宝宝呢?
呸呸,她真是脑子进水泥了,竟然想这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人和鬼之间,真的能够孕育下一代吗?
戚不负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心想有时间,一定要去好好研究研究。
女鬼回过神来,猛然想起,姜阑珊这个家伙,现在还靠在她的男人的怀里!
她顿时翻脸,速度比翻书还快:“搞什么呢!臭天师,刚才还含情脉脉地看着姑奶奶,现在居然又和那个女人授受不亲了!”
钟夙把姜阑珊放在禅房内的卧床上,站在一旁,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这又是怎么了?
他的视线转了转,好奇地看着这间房,嘴角忽然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
他化和尚只觉得,周围的气息都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了,忍不住清了清嗓子,说:“阿弥陀佛,钟施主,你也累了吧,真是辛苦施主了,今天这盘棋,看来是下不成了,早些休息吧……”
钟夙沉默片刻,如同忽然反应过来一样,淡淡地说:“姜阑珊受了惊吓,不仅需要药物调理,而且阴气入体,半年之内,身体都会很虚弱,阳火微弱,以后也会经常见鬼。”
他化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