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村子里就热闹起来。
今天是涂山镇半年一次的大集市,每当这个时候,分散在涂山镇周围的村庄里的村民们都会一**地赶往涂山镇,趁这个时机,将积存的山货土产出手,换回补贴家用的钱财。
所有去赶集的村民已经在村口聚集,总共有四十多人,大部分人都挑着箩筐,还有少数几辆牛车,上面也是放满了货物,此时,每一个人都是兴高采烈,对于生活在穷乡僻壤中的山民来说,一年到头也就那么几个值得热闹的日子。
秦逆罡跟李素兰也里面,另外大伯秦御海将堂姐秦纯玉也带上了,准备去集市给她选几样出嫁佩戴的首饰。
“娘,这个我来担吧!”
队伍终于出发了,秦逆罡抢先将担子架上了肩膀,他身子这些日子长高了不少,把箩筐的绳索卷起来,挑在肩膀上,走起来是没有任何问题。
现在他的体力比身强力壮的成年男子要强上不少,区区几十斤的担子挑在肩上,丝毫感觉不到份量。
李素兰看着儿子挑着担子迈着矫健的步伐,笑着摇头。
一路上走的都是崎岖不平的山路小道,弯弯曲曲蜿蜒在山坳峡谷之间,赶集队伍也拉成了一条长龙,慢吞吞的。
秦逆罡挑着担子,脚步轻盈不急不缓地行走在队伍中段,他将血饮刀也带在了身上,用兽皮包着缠住腰上,从秦家村到涂山镇虽然也就十几里路程,没有什么强梁匪寨,有武器在身上,总觉得安心一点,这世道说不上乱,也不怎么太平。
走了近一个小时,天色大亮了,透过远处重重茫雾,可以看到一轮红彤彤的太阳跳了出来,开始散射光明。
终于走出最难走的山路,进入了较为平坦宽阔的大道上,队伍前进的速度快了起来。
“大伯,这条大路另一边通往哪里?”秦逆罡问前面的秦御海。
“那是通往武乡县城的路,从这里到县城大约有四十多里路程,县城可不比涂山镇,大多了,外面还用青砖砌成三丈高的城墙,啧啧,几年前我还跟你爹以及村里几个猎人去过一趟呢,等以后机会,大伯带你去。”
秦御海笑呵呵道,说起几年前的经历,似乎还很是回味。
边走边谈笑着,渐渐眼前的视野开阔起来,旁边出现一大片的水田,一个个村庄堆积在一个个山坳中,相比起秦家村,这些村庄的地理位置可就好多了。
赶集的自然不只有秦家村,涂山镇管辖内的村庄都会有,一路上已经遇到了不少赶集的其他村庄。
涂山镇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镇,人口不过三四千,方圆不过四五里,有一条主街道,横贯了整个小镇。
进入小镇的大路口,却是一条石板拱桥,下面一条小河缓缓流过。
作为进入小镇的唯一通道,今天作为赶集的大日子,自然是人来人往,繁忙异常。
石桥旁搭着一个竹棚,一伙满脸横肉,神色凶恶的大汉站在竹棚外,拦住进镇的人,收取过桥费用。
此时,石桥这边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都是要进镇的山民村夫,这些人虽然心底埋怨,却不敢口中说出来。
“大伯,这些收取过桥费的是什么人?”
秦家村的队伍停了下来,等待前面的人过桥。秦逆罡将担子放下来,问前面的秦御海。
“这些都是涂山镇的地痞流氓,他们的背后有涂山镇的大户骆家撑腰,向来是肆无忌惮,连管理镇子公务的镇长也拿他们没有办法,你看到坐在竹棚中的那个胖子没,他有个浑名,叫笑面佛,听说跟骆员外有亲戚关系,笼络了一批地痞流氓,在乡里为非作歹,哼,连你那个无良小叔也他手下做事。”
秦御海放低声音,对秦逆罡道,语气中透出一股怨气,显然对这些人的作为非常恼火。
秦逆罡沿着大伯的目光看去,却见竹棚中坐着一个长得跟弥陀佛一般的胖子,满脸笑容,小眼睛微微眯着,一只短胖的左手灵活地耍着一把寒光四射的匕首,令人眼花缭乱,至于右手也没有闲着,抓了一把瓜子,以非常均匀的速度磕着,肥厚的嘴唇一张一合,舌头一卷一翻,两片瓜皮从口中吐出,划着优美的弧度落到了身前摆放的那张方桌的一堆瓜皮上。
这胖子磕瓜子磕出水准了,秦逆罡甚至认为他嗑瓜子的水准比玩匕首更高一个层次。
等了一刻来钟,终于等到了秦家村的赶集队伍过石桥了。
“一人十个铜板,不分男女老少。”
守在石桥边的大汉靠在石狮子上,懒洋洋地说道,在他旁边,站着十几个腰粗膀圆的大汉,一个个眼露不善的凶光,胆小的根本不敢讨价还价,大胆的嘟囔几句,也只得乖乖掏钱。
“这次怎么又涨了?上次不是才八个铜板吗?”
到秦御海的时候,他埋怨了一声。
那个收钱的大汉眼睛一瞪,喝道:“明儿个是我老大成亲的喜事,今天从你们这里收点喜钱,那也是理所当然,还平添让你们占了喜气,难道还不乐意吗?下一个。”
他一把将秦御海手中的四十铜板抓过来,不再理会秦御海。
当秦逆罡挑着担子走过后,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阵不堪入耳的调笑声,回头一看,却见堂姐秦纯玉满脸通红,被李素兰护着。
“娘,刚才怎么回事?”
秦逆罡目光闪烁,问李素兰。
“没事,这些流氓地痞就这副德行,我们赶紧走吧!”
李素兰